朱提侯只听着武维义在那是口若悬河得说了一通。也是深知这“名不正则言不顺”之理,虽是仍然有些犹豫不舍,但是考虑到如今是大敌当前,而自己的性命更是可能旦夕不保。于是,急忙便是与身旁的宦者言道:
“去!将寡人的印章和佩剑一同取来……”
朱提侯身边的内侍起先却也是有些迟疑,待朱提侯是话音落了好一会儿,才是缓过了神来。向侯爷诺了一声,便是小步匆匆的立即退了下去……又是过不得多久,只见殿门外是并肩进得两名侍者。一人托印,一人持剑,二人是一路低着头,小步疾走的进到殿内,又跪于殿下。
见到侍者端来了自己的印绶和佩剑,朱提侯立即便是自席间起身。先到侍者跟前,取过那一方侯印,又郑重其事的走到武维义面前。
武维义见是朱提侯亲来授印,自是也不敢再在席间坐着,便是立刻迎上前去单膝跪地,再是用双手供托着准备接印。
“武先生!如今寡人便将自己的印绶和佩剑,暂交于武先生保管。还望武先生不负寡人厚望,悉心筹划朱提关之防务,替寡人守住这一片蜀国疆土!”
武维义听罢,便知是掷地有声的回了一句:
“诺!……武某定不负侯爷重托!”
武维义随后便是低头朝下,端着双手向上,先后是将朱提侯的印绶和佩剑都是给承接了过来。
拜印授剑完毕之后,只见杜宇也是独自起了身,朝着他二人走去。又是与朱提侯说道:
“叔舅!……既如此,我们三人便暂且告退。想来城防之务也甚是紧急,只宜从速处置……武先生您说是也不是?”
“哦,公主所言极是!如此,我等便先行告退……”
言语之间,武维义却是察觉出杜宇似是有些不悦……便是立即如是接腔回应道。
其实,这也难怪杜宇是有此心结。所谓持节拜印,于春秋之时可谓是君主对于客卿下属之最高礼遇。而如今这武维义拜得侯印又授得佩剑,此等殊荣却非如今的杜宇所能够给予武维义的……想到此处,杜宇难免是有些失落。而且,更是担心武维义会是就此留在朱提关……
而朱提侯此时却是不明就里,只当他们三人皆是心系城防,便是与他们拱手言道:
“好吧!那便是有劳宇儿和诸位了!寡人先行谢过……”
三人听罢,便是准备转身告退。朱提侯则在殿中是要目送他们离去,突然,这朱提侯却是又想起一事来,竟是又将他们唤住:
“哦......诸位且慢,对了!对了......你们瞧瞧寡人这记性,果然是越老越不中用了!……险些却是又要忘了一件大事!”
杜宇和武维义一听这朱提侯竟是这般的多事,只觉得此人当真是讨厌至极!但见他们三人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是又慢慢的转身回去,点低着头请问道:
“不知......侯爷却是还有何吩咐?”
“哦!……其实也无甚紧要之事,只不过要与诸位是知会一声。今日一早,寡人便已是修得一封书信予夜郎国主日达木基,与他分说了此间事情原委。如今信使已是启程赶往夜郎。相信最多不过十五六日,必是会有音信传来!”
杜宇和武维义一听,顿时抬起了头来朝着朱提侯看去。他们如何能信,这朱提侯竟是早已派人前往夜郎通报了消息!
此前,他们还以为这朱提侯如此百般为难,只是不愿放他们南行夜郎而已。却不曾想这朱提侯倒也算得上是个知恩图报之人,竟是会主动遣出使者前往夜郎!
杜宇听罢,心中却又是有些自惭形秽了起来。只觉得方才或许真是有些……小人之心了。只见她是朝着朱提侯深深的作了一揖,并是极为感怀的与他说道:
“多谢……多谢叔舅成全!”
“成全?……宇儿这是何出此言啊?宇儿能够为复兴蜀国之基业不远万里前往夜郎讨要救援,于情于理,寡人都该是要鼎力支持才对!……尤其是经历昨夜的这一场动乱,寡人也算是领略到了那巴贼之奸诈!倘若不是因为你们,此刻估计就连寡人的身家性命都早已是要为他们所暗害!……因此,寡人此前其实早已是做了决断!只待他日宇儿从夜郎讨来了救援,寡人自当是亲领朱提之兵与宇儿再合为一处,以期共举讨逆!”
杜宇听罢,不禁又是感激言道:
“叔舅如此深明大义!宇儿……宇儿……替蜀中黎民,谢过叔舅之厚义!”
“唉?!宇儿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说到底,寡人也只不过是略进绵薄之力罢了。合该如此,合该如此啊!好了,方才寡人眼看诸位心事也是甚重,想必是有些极要紧的事情相商?!……既如此,寡人便是不再多言,寡人这便恭送诸位……诸位请慢走……”
……
于是,武维义、杜宇和墨翟便是一起辞别了朱提侯,并是出了宫。一路之上,杜宇却是依旧有些闷闷不乐。武维义见状,却是有些不解,便是想她询问道:
“武郎方才见宇儿面色却是有些不对,可是有何处不适?!”
杜宇听得武维义如此问,却是没好气的说道:
“不敢劳烦朱提的军卿大人劳心……本宫如今却是好得很!待得他日夜郎派来了使节,本宫便是自去即可!就不劳烦军卿大人了!”
武维义这没头没脑的被杜宇是呛得这一顿冷嘲热讽,却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了起来:
“哎?!……宇儿这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