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武维义和杜宇便在那里是云雨缠绵了好一阵,武维义又出门独自去寻毕摩,要与她一同是商议一番行刺事宜。
毕摩对于武维义竟连一个帮手,甚至是接应之人都不要,亦是多少感到有些惊讶。
依照武维义的本意,此番既为暗杀,人多了反而误事。况且毕摩等人的行踪,必然也会引走摩雅邪的注意,因此他单独上路反倒更为安全。
毕摩自知无法说动武维义,也知武维义素来是算无遗策,拟定的主意也定然是有一番道理的。于是,转身取出了蛊王的罐瓮并交予武维义,叮嘱言道:
“武先生,此物便是九黎尤女的蛊王。如今由于离开寄主多日,虽已然死去,但样貌尚存。待你献蛊之时,切莫是叫他发现此乃死物,摩雅邪素来谨慎沉谋,他若警觉,定然计不能成!……”
武维义将这一番嘱托言语是一字一句是听得清楚分明,随后与毕摩是躬身抱拳应道:
“多谢尊使提醒,尊使之言,武某自当谨记于心!”
毕摩呈递了蛊王之后,不禁又是一声叹息:
“哎,想来此举此本为死士之为,武先生如今亲往,不免……”
武维义却是微微一笑,若无其事的回道:
“呵呵,无妨!武某既是去得,那便自有全身之法。尊使且放宽心……”
武维义刚将蛊王罐瓮收好,只听得墨翟竟是在驿站外面大喊一声:
“兄长!兄长……!”
武维义打开房门,只见院内的墨翟浑身上下是黑黢黢的一片,手中还端着两个小泥罐,不无兴奋的说道:
“兄长,翟将此物试成了!”
武维义闻言,不禁眼前一亮!立即是从墨翟手中接过那两个小泥罐,端详了一番,又往地下一掷。
只听呲地一声,竟是冒出大股的黑烟来。且这一阵黑烟甚是呛人,直叫一旁的毕摩亦是连咳了数声。
原来武维义让墨翟改良的,正是摔炮的原理。武维义本已是将黑火药给误打误撞的做成了烟雾弹,但是奈何其效用实在太低,因此,武维义便料想着,若能将其中的硝木炭瞬间尽燃,那这烟量定是足够帮助自己逃身了。
而武维义也知,如今这“摔炮”除了是配比不对之外,另外还缺了一件引物。要说这“摔炮”,武维义小时候也是玩过的,依稀还记得拆开之后里面包裹着的都是些细小的砂砾。当年自然是不明白那些砂砾究竟是做何用的,而当他看着黑火药所冒出的烟雾,他不禁是猛地想了起来。
原来他们如今配方中所缺的便是这些个“砂砾”!可莫是要小瞧了这些个砂砾,若无有这些砂砾从中摩擦助燃,这黑火药便永远也是个闷炮而已。
但是,究竟该用何种砂砾,却也应是极为讲究的。武维义一时自然是拿不定主意,因此临行前,这才让墨翟是从各处去取了各种砂砾做比较,以期能得到一种最为合适的来用。
墨翟果然亦是不负所望,自各处取来石土试了十余回,终于是有一种极为细腻的河砂确是可以堪用。如此一来,有了此烟雾加持,届时武维义逃遁之时,便可算有了障眼之术。
武维义见之大喜,不禁说道:
“甚好甚好!贤弟此番可算是帮了为兄的大忙了!贤弟且再去是造一些,予我明日一并带走!”
墨翟应声而去,而后听得动静的杜宇出来看到面前的烟雾,似是有些思量。待到烟雾散尽,正要上前与武维义是询问,却发现一个人正立于院中。
那人不是别人,却是居谷兰。只见他挥舞着手臂,驱着眼前的烟雾。毕摩见状,立即是上前候道:
“见过大子兰!”(“大子”为世子之意)
居谷兰看到这些个冒烟的怪物,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兰却还当此处是走了水,便急忙是赶来救援。毕摩大人,父豪曾吩咐下来,不碍你们任何行动。但是你们也不能是这般肆意纵火呀!难不成你们是要将这驿馆给焚了不成?”
毕摩听罢,不禁微微一笑,并忙是辩解道:
“哦,少主误会了,我们这也不过是制了一些烟雾罢了。无有明火,燃不得他物。更不敢是有这般的打算……”
居谷兰还在那一边双手挥舞着,一边是抑住鼻息的说道:
“咳……咳……但……但你们这烟也未免是太浓了,真不知你们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毕摩待之一笑,之后又是不禁问道:
“正巧,我等也正要去面见酋豪,是与他告知一声,我等明日便要出发前往柯洛倮姆。”
居谷兰一听,却是有些吃惊:
“你们明日便走?……哦,如此也好,那毕摩大人也只管是随意就好。”
居谷兰一边是与毕摩说着话,一边却也是注意到了其身旁的武维义。
“话说……你却究竟是何许人也?可留姓名?”
居谷兰且是说着,又来到了武维义的跟前,将他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武维义被他看得委实有点不自在,便低下头去,用颇为生硬的夜郎语回答道:
“见过兰少主,在下不过是一名毕摩的随从罢了,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前番交手,居谷兰便知此人定然不是个泛泛之辈。如今听他这般说,却又如何肯信?只见居谷兰是目光如炬,与之回道:
“随从?呵呵……依本公子来看,恐怕是不见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