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容,这事只是离城战事一直不停,安邦侯一家更是不可能离开战场回京。而今离城军饷一直吃紧,长公主不是回京了吗?淑容,你不要多想了!”韩亮不住的摇着头,小心的看着曹淑容道。
“我多想了?老洪伯你还记得吗?他认出智远了,智远也亲口承认了!当年离城之事,你们这几家都是知道的吧?为什么你们要一直瞒着我?”曹淑容面色发狂,瞪着韩亮道:“你们都一直以曹家的世交来接近我,就是为了给我洗脑吗?”
韩亮听得越来越黑,不住的摆着手,只要他一用力就可以将曹淑容给震开,可这也会伤了曹淑容。
看她现在的神色,只怕也是一时怒急攻心,如果这时伤了她,萧珏保不准会拿他怎么样。
曹淑容见韩亮不再说话,心里更是肯定,只怕萧珏一早也是知道这事了的。
心里有什么全部都碎了,原来一切都是骗人的。
难怪从他第一次见她,到第二次知道她是清雅郡主,曹家遗孤相差这么远--
原来什么死心相护,也只是为了让她不会知道曹家的真相。
“淑容妹妹?”韩亮见曹淑容失神,小心的出声道:“你别听那些外人的话,曹家这事,并不是一时可以说清楚的!”
“不是一时可以说清楚,现在都十五年了,可以说清楚了吧?”一身紫色长袍的萧瑾立身在门口,沉着脸看着韩亮冷冷地道:“如果曹家还在,南淮这几个重兵之地,会有韩家一席之地吗?如果曹家还在,安邦侯加封三代吗?你们这些人,说着只是为了大局,其实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已私利!”
“萧瑾!”韩亮见萧瑾出现,这才感觉不好。
他虽说伤好了大半,但张府的人一直在盛京外追杀他,萧珏也没少安排从龙卫的人保护他。
可从曹淑容进来,到现在萧瑾出现,没有一个暗卫出现。
“齐王?”曹淑容愣愣的看着萧瑾,这个世上还唯一和她一样有着曹家血脉的男子。
一年前还是她的丈夫,一个她一手养大的男子,可现在她不恨他,有的只是无限的悲凉。
萧瑾苦笑的看了曹淑容一眼,哑着嗓子道:“淑容,跟我走吧--曹家只有我们俩了!”
“淑容!”院外不知道是谁在仰天长啸--
耳里传来刀剑交鸣的声音,曹淑容失神的看着萧瑾慢慢的伸出手,一如多年前,曹淑容牵起他的手一样。
“跟我回齐王府吧,我们为曹家报仇~”萧瑾接着沉声说道。
韩亮听得外面的打斗之声,这样的声音,听上去绝对不像是几个暗卫这个打斗的声音,而是--
“萧瑾!”韩亮将曹淑容的手震开,扑向萧瑾道:“你竟然安排军队来攻这样一座小小的别院!”
“你还是将伤养好吧!”萧瑾一掌将韩亮拍开,厉喝道。
“牧白--你?”曹淑容这时回过神来,看着萧瑾依旧如玉般的脸庞。
远远看去,如若不是眼神的不同,除去萧瑾更阳刚一点,其实与萧珏还是有七分相像的。
可是现在看上去,萧瑾与萧珏就好像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这时的萧瑾眼里不再是曹淑容熟悉的信任,也不是她了解的表情,而是一片狰狞之色。
“淑容,你答应过我母妃,要照顾我一辈子的!”萧瑾沉声开口,看着曹淑容笑道:“你还记得以前在瑞宣宫,夜很黑,你抱着我睡,说过的话吗?”
“牧白不怕--只要有淑容姐姐在,没有坏人能抓得到你!”
那里的曹淑容也不过六岁,却将小小的身子护着四岁的萧瑾。
瑞妃病重,太医长期出放瑞宣宫,那时还只是贤妃的张太后天天来瑞宣宫内,将宫人轮着给瑞妃守夜,可曹淑容和萧瑾这两个小孩,连个送饭的也没有。
可笑的是,那里的曹淑容还以为张太后只是一心为了瑞妃好。
现在想来,一切都在那个女人的布置当中,她的人将瑞妃守得死死的,让人探视都不得。
而曹淑容和萧瑾饿得半晕之时,对来送饭的张太后更是感恩戴德,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无论是白脸还是黑脸,都是张太后一人唱下去的。
“哈!哈--”曹淑容大笑的看着萧瑾,沉声道:“你很早就知道是不是?”
“没错!从我十四岁上战场时我就知道了!”萧瑾点了点头,笑道:“那时离城那些人听闻我是瑞妃之子,当今的九皇子,都小心的前来查看。”
“直到有一天,一个从京郊大营去的校尉打伤了几个探头探脑的人,我对他行了军刑。然后带着酒菜去看他,这才知道,原来当年曹家满门皆绝,这后面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萧瑾沉声说完,死死的看着曹淑容的面巾,苦笑道:“就连当年你被下了闻王,也是他们一手设计好的。”
“闻王?原来你也知道?”曹淑容感觉天一下子都变了。
一直认为因爱相护之人,原来只是因为心有愧疚;而一直认为在她一手掌控下的男子,从她不知道时,已经默默地脱离了她的掌控。
“当年是怕你太伤心,所以我并没有和你说!”萧瑾眼神小心的看着曹淑容,低沉地道:“那个孩子,只是因为他有曹家的血脉,张太后怕他会影响曹家的旧部,所以才将给你下了闻王,让你终身都不可能有孕!”
“曹家?”曹淑容失神苦笑,沉沉地道:“曹家金银又卫,锦何双绝。原来不是守卫,而是在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