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楚天舒所担心的,他在写的过程中就发现这一方面非常的单薄。
一來,他和伊海涛对青原农村经济发展的现状的确不够熟悉,文中的例证大多來自祝庸之上次最后提醒的两个市县;二來,担心把青原农村经济落后面暴露出來,会引起前任市和主管农业的副市长唐逸夫的反感。
楚天舒把他的想法一说,祝庸之当即沉下了脸。
“小楚,你应该清楚,乔省长对伊海涛不是很了解,在接待南书记视察之后,也传出过乔省长对他有看法,认为他喊口号强过实干,对农村工作不熟悉等等,如果这篇文章就这么交上去,岂不是在乔省长面前坐实了这些传言的真实性,”
讲着讲着,祝庸之似乎有些生气了,其实,楚天舒知道,这是老师激动的表现,而激动过后往往会有更精彩的发挥。
楚天舒听了,心跳加速,祝庸之的目光是敏锐的,要不是一针见血地指出來,这篇文章交到乔明松手里,保不齐会得出一个空洞无物玩花架子的结论來,那就真的是适得其反了。
“小楚,到了这个时候,请你转告伊海涛,不能再患得患失畏手畏脚了,他必须拿出主政一方的勇气和魄力來,直面青原农村工作的积弊,针对一两件具体工作拿出解决疑难杂症的办法來,当然,这可能会触及部分人的敏感神经,给当前的工作带來一定的困难,但是,在当选之前把矛盾和问題暴露出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祝庸之事事处处都能将辩证法运用得娴熟自如,这也是他能够成为东南省政治理论界权威的原因所在。
“姥爷,楚大哥,吃饭了,”黎萌推开门,探进來一个脑袋,嬉笑着喊道。
“开头必须推倒重來,”祝庸之却意犹未尽,他沒有理会黎萌,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对楚天舒说:“文章的开篇就以青原农村工作的某一个方面作为切入点,直接引出必须依靠工业化模式发展现代农业这个命題,进而论述在市场机制与政府调控的综合作用下,农工贸紧密衔接,产加销融为一体,形成多元化的产业形态和多功能的产业体系,增加农民收入,促进农村经济可持续发展,”
说完,祝庸之拿起书桌上的红笔,在初稿的开头空白处写了两个大大的红字:“实例,”还在这两个字上画了一个圈圈,然后把笔一扔,大声说:“吃饭,”
吃饭的时候,楚天舒和宁馨又陪着祝庸之喝了点酒。
饭后,祝庸之再次把楚天舒和宁馨喊进了书房。
黎萌非常不满,抗议道:“姥爷,你太欺负人了啊,楚大哥好不容易來一趟,你连我汇报学习情况的时间都不给我留啊,”
祝鹤轻轻碰了黎萌一下,笑道:“萌萌,你楚叔叔有重要的事要和姥爷谈,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这些天我哥确实有点忙,”宁馨也劝道:“萌萌,你好好复习功课,等放了假,让他带我们出去好好玩一天,行不,”
“行,”黎萌缠住楚天舒,说:“哥,你答应不,”
“好,我答应你,”楚天舒说:“要不要拉个勾,”
“哥,你坏死了,又想把我当小孩子,我才不上你的当呢,”黎萌笑了,笑得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