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顾忌着外面的随从,盛晗袖一直憋着不吭声,都不晓得过了多久马车才停下。
有裴凌栖的指令,马车直接从偏门进入王爷府,抵达离他的院子最近的院落。
取了披风将少女整个包裹,周围的仆从全都低垂着眉眼不敢抬头看,只等他进了房内方各自行动做自己该做的事。
现在盛晗袖想咬死这男人的心都有,恶劣,简直恶劣至极!
硬碰硬大概没效果,她酝酿了会,加上原本就很委屈,蓄意之下泪腺更是失控。
裴凌栖把人放到床边上,低眸便看见她双眸含泪却忍着不出声的倔强样。
他的心无端地软了软,捧着少女的脸细细摩挲,“哭什么呢,嗯?很难受么,乖,就给你。”
“……”被弄得很难受只是其中一条!
盛晗袖睁着湿漉漉的招子瞪他,“你欺负我!你明明说过会保护我的!可你让我在大庭广众下丢人!他们也许都发现……发现你对我……呜哇,我脸都丢光了!”
永夜国公主,自小便会接受严苛的礼仪教导,无一例外。那些虚礼中,应当包括注意仪表万不可失了仪态。
也就是说,笑不露齿,哭也不得不顾形象、放肆地哭出声的。
裴凌栖平素最厌恶在那样的训导下成长的女子,再美也不过是木头美人,无趣得很。
如她这般嚎啕大哭,才是鲜活的更符合他心意的存在。
“嗯。”裴凌栖轻柔地吻过她流下的泪珠,“是本王不好,但你放心,他们不敢看的。”
那群人皆是畏惧地低着头,没他命令,不敢随意乱看,否则他也不会当众用那种法子惩罚她。
“万一有呢!”盛晗袖见他放软了态度,胆子也变大几分,得寸进尺地锤他胸口控诉道:“就算玉楼坊的人不敢看,那你的手下呢?他们不看也能猜到吧!况且他们耳力好!”
如果他们关系平等,她早就发飙了,一个内敛的女孩子当然都不想甚至很愤怒被那样对待。
然而她和他不属于平等的正常的关系,她唯有耍点小聪明让他知道她有多在意。
盛晗袖越想越难过得无法自持,哭到哽咽,“我……我一介清白姑娘家,又不是自愿到玉楼坊……他们逼我就罢了,你……你说过会保护我的!”
反反复复好像只这一个指控他的理由了,她一面打着哭嗝一面瞧瞧地观察他的神色。
裴凌栖瞳眸幽深地缄默着,不时亲一亲少女的脸蛋,温柔地吻去她的泪水,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低声安抚,“好了,这次是本王的不对。”
她是公主,父妃又受宠,再不济也是被金枝玉叶地养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玩-弄,不高兴乃至生气也正常。
是他气得没了度,考虑得不妥。
“乖,不哭,这回对你的惩罚过头了,不会有下一次,嗯?”
妈妈咪呀,太温油了,盛晗袖眨着朦胧的泪眼,这男人那么好说话的嘛?
眼泪是个好东西,选对了人,应用得好,堪比神技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