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晗袖微醉,隐约记得这问题很耳熟,她张了张眼,直起身定定地看了他良久,又缩回去找了舒服的位置靠好。
“不怨的,因为我明白,对于王爷而言,陆将军的性命安危更重要,我没什么好怨的。”
少女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认真说着,裴凌栖只觉得心里某处塌陷了一块。
她果真是怨上了他,在马车里他问类似的话,她的回答显而易见的是经过利弊权衡,明着埋怨,实际上是在哄他。
而此刻她醉了,不会想那么多弯弯绕绕,回的是内心的真实想法——不怨,因为她懂他有更重要的事。
如果一个女人太过懂事贴心,无疑是她的男人对她不够好不够宠,让她以为自己没有骄纵的资本。
裴凌栖想不出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好,他宠这姑娘宠得可谓费尽心机。
她贪口腹之欲,自打她入府,厨房每天变着花样做菜,厨子们绞尽脑汁提高厨艺,比伺候他更费脑筋。
她想玩,算命也让她去了,不摆摊了变身徒弟他也帮着她圆谎。
唯一谈不上好的,是有关她的名分。
裴凌栖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迷糊睡去的少女的脸蛋,“袖袖,敢不敢做本王的王妃?”
……
睁开眼,感受到横亘在自己胸前的有力臂膀,裴清颜捏了捏鼻梁。
她昨晚当真是昏了头,外面院子里火势那么猛,她竟然一心跟这男人沉沦。
还在皇兄的手下方易那丢了面,要不是他警惕及时扯过被子裹住她,场面不知有多尴尬。
从主屋出来进没被火势波及的客房,他又不管不顾地将她按进床榻里,怕是酒醉未醒。
她叹了口气,身前的胳膊一动。
裴清颜全身僵住了。
陆尽染头疼欲裂,亲了亲女人赤着的布满吻痕的香肩,便翻身下了床,捡起散落的衣服遮住重点部位,回主屋清洗换衣。
他没觉察到女人醒了,或者说没去想累了大半夜的女人醒的比他还要早。
身后,面朝床里的裴清颜稍有萌动的心登时沉到了谷底。
陆将军披了件里衣就大摇大摆地出门,衣冠不整尽显落拓,下人再是踟蹰,也不得不上前告知他,“战王爷在前厅等候您多时了陆将军。”
“有急事?”陆尽染抹了把脸,“他帮我找着蓄意纵火的人了?”
下人犹豫不决道:“战王爷没说……但他面色很难看。”
“哦,那肯定是抓住凶手了。”陆将军很确信地点头应和自己,“好,本将军洗个澡便过去见他。”
虽然眼前这位才是自己真正的主子,可下人仍然劝道:“您最好动作快些啊将军。”也算是为了您自个好了。
“没事儿。”陆尽染无所谓地挥挥手,“我和战王爷谁跟谁啊,让他再等我一个时辰也无妨!”
“……”
下人瞥见院门口出现的挺拔身影,战战兢兢都缩着脖子,将军您可少说几句吧!
谁不知道他们家将军在战王爷跟前只有认怂的份儿!
裴凌栖慢慢走近,那眸光冷得能冻死周围所有靠近他的生物,下人忙不迭溜走,心里喊着将军你自求多福!
陆尽染刚站到浴桶前,本已摇摇欲坠的房门被人一脚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