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云惊华的手臂收紧,感受着她在怀中的分量,诸葛无为感觉自己抱住的好似整个天下。
腿吗?他确实想要重新站起来,登高问鼎指点江山,可如果站起来代表着要失去她,他宁愿一辈子都坐着轮椅。
即便救了她之后,她与他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她不会对他救她的举动心存感念,她将来会嫁给其他人,他同样不会后悔自己今日的决定。
墨眸里的情意翻卷如潮,半晌,诸葛无为抬手挥了挥,道:“都出去吧,不用再劝我,我心意已决。”
“主子!”青叶一声急唤,他很想冲上去从诸葛无为手里将人抢过来带走,就算事后诸葛无为会杀了他也没关系。
他想不明白平时那般精明的一个人,今日怎么就跟中了邪一般,怎么劝都不听,居然连自己的腿也要舍弃,只为了救一个女人。
他越想心里便越是气愤,不想看着诸葛无为就这般放弃站起来的机会,他“唰”一下站起身,伸手就要去抢诸葛无为怀里的人。
但诸葛无为哪里肯让他得逞?
觉察到青叶的意图,诸葛无为暗中运气,轮椅立即便似长了眼睛长了腿一般,迅速往后倒退,青叶抢人的手便扑了个空。
诸葛无为抬起头来,一张脸沉得仿似寒冬腊月飘着鹅毛大雪的乌色天空,阴沉沉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青叶,如果你再胡闹,休怪我对你动真格的!”
青叶紧抿着唇,不甘地瞪着诸葛无为怀中的人,不服气地道:“主子,你能不能清醒些?你为什么要将自己的一生毁在这个女人手里?她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而已!”
“不用再多说!”诸葛无为神色冰冷地回道,“墨一,你如果还清醒,就将青叶和那人带出去,不要逼我对你们动手,你该清楚,就算我坐着轮椅,你们两人也不是我的对手。”
墨一咬牙,沉着脸在原地站了会儿后突然来到青叶身边,点了他的穴道便将他拽了出去,然后又返回来将地上的人也拖到了隔壁的房间。
待人都出去,诸葛无为抬手一挥,将房门关了起来。
抱着怀中的人推着轮椅来到浴桶前,怜爱地看了看怀中的人,他探身动作轻柔地将云惊华放入了浴桶,随即掏出怀中揣着的瓷瓶,倒出了那颗这世间于他而言最最珍贵的药。
掰开紧闭的双唇将雪莲丸放进云惊华的嘴里,运气助她咽下,他就那么拉着她的手,静静地注视着她的表情,见她似乎没刚才那般难受了,他揪着的心这才慢慢开始舒缓。
伸手探了探云惊华额头和脸颊的温度,虽然依然很滚烫,但已不似方才那般烫得让人不敢触摸,他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看你难受,我如何舍得?”良久,他呢喃出声,注视着她的眼神便似那月夜下盈盈闪动的碧波幽湖,两点星光倒映其中。
“用我站起来的机会换你此时安然,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
“就算从此我不能站起来,就算一辈子坐轮椅,我也会完成复国大业,定不会叫他们将今日之责归咎于你。”
淡淡的话语似呢哝软语,却是世上最无价的许诺。
“今日的事,你什么也不用知道,什么也不用做,我只需要你好好的。”
清浅的声音最终消散,满室归于沉静,过了会儿,眼看云惊华的面色恢复正常,手上的黑色也不复存在,探了探她的脉搏,确定她体内的蚀骨散和情香都已解除,体温也恢复正常,诸葛无为探身将她从桶里捞了出来。
薄薄的衣衫浸水过后几近透明,根本遮不住旖旎春色,他淡淡一扫,随即便闭上了眼,好似什么也不曾看到一般,气定神宁地将手探到她的背后,运功将她身上的湿衣烘干。
将她放回床上,又拉过被子为她温柔地盖上,他这才转身推着轮椅走向门口,拉开了房门……
院子里,墨一将青叶“扔”在一棵树下,他对诸葛无为的举动同样不赞成,可他知道那人一旦决定了的事,绝对没有任何人能改变,所以他拒心里很气,却也只能一个人在青叶旁边生闷气,一脚一脚地踹着地,好似那块地和他有着深仇大恨。
青叶不单身子不能动,为了防止他叽里呱啦地制造噪音,墨一顺带还点了他的哑穴,所以他只能愤恨地瞪着旁边的人,极力地用眼神表达他的不满,瞪到眼睛都酸了。
突然“嘎吱”一声脆响,他的眼珠竭力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从鼻子里发出细弱的“哼哼”声,试图引起那人的注意。
墨一也听见了开门声,扭头看去,见是诸葛无为已经忙活好了,他撒气似地又扭回了头,装作没听见没看见。
诸葛无为淡淡看向二人,目光在青叶憋得通红的脸上一扫,许久,淡淡出声:“墨一,将青叶的穴道解了。”
墨一心里生着闷气,脸色黑得像块碳,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在青叶用无数个哼哼声表达了对他的抗议和不满后,他才伸手解了青叶的穴道,十分用力的。
“挞挞挞”一连三下都是发泄似的,青叶痛得皱紧了眉,在恢复自由的第一瞬“唰”一下弹跳而起,黑着脸来到墨一身前,气愤地大吼:“你做什么呢?我又没得罪你,你至于那么用力吗?不知人家会痛?”
墨一没好气地回道:“一个大老爷们动不动就喊痛,你也好意思?说出去不怕丢人?”
“我就爱丢人怎么着了?用得着你管吗?”青叶心里也是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