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越是德高望重的人,越是需要人哄的。
不是那种奉承谄媚的捧,而是出于关心的劝哄。
苟战鲲拿着酒进门的时候,村长的态度就跟以前大不相同了。大概是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他对唐斐也不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了。
年逾七旬的人,也像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一样,跟唐斐勾肩搭背起来。
趁着村长下厨炸花生米的功夫,苟战鲲暗搓搓地蹭到唐斐身边,用手肘拐了拐后者的胳膊:“唉,你怎么知道他什么喜好?”讲真,长到这么大,他压根就没见过村长喝酒。
“你猜。”唐斐笑了。
只要是有心去发现的,这点事不在话下。
苟战鲲没离村之前,一直都是村长的跟屁虫,尽管这位大伯从来对他不假辞色,但明里暗里也会多关注一些。现在一老一少坐到一起,明显就是一对忘年交,唐斐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介入的余地,于是问村长借了电脑,开始与靳舟联系。
按照靳舟的要求,两人开了视频。
“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视频接通之后,没等对方开口,唐斐就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靳舟用手掳了一把脸,抓起身边的大保温杯猛灌一气儿:“小景子说这样比较方便,资料先让你过目,之后再扫描给你。”
看得出来,他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但却很兴奋。八成是熬夜观看资料,有了什么发现。
“是查到什么关于阮芳芳的资料了吗?”唐斐问。
“查到了。”靳舟微微颔首,表情凝重起来,“你说的两个女人之间,确实有很多共同点,除了年龄对不上之外,其他都没有问题。”顿了顿,他又说,“我们团的人,悄悄拿着冲印的照片在小区附近询问,有几个人说看着眼熟。特别是走到门口,一个叫虎子的小保安,热情地帮我们联系了以前在小区工作的保安,让我们确定了这两张照片应该是一个人。”
唐斐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你能确定吗?”一个人的青春不可能太长,可当年那个死去的孕妇,明明看着比阮芳芳更加年轻。
“关键就在于,我们团的技术人员也进行了分析,这两张照片上确实是同一个人。”靳舟说。
就算是双胞胎,在容貌上也会有微弱的差别,也许肉眼看不明白,但经过系统的分析还是可以辨别的。而这两张照片,技术人员甚至以为孕妇留下的照片,是阮芳芳年轻时候的。
虽说因为拍摄技术有限,有可能照片质量影响了分析的结果,但会有这样的结果依旧让人惊讶。
“关于阮芳芳消失的那段时间,真的什么也查不到吗?”唐斐又问。
“不是查不到,而是这么点时间不够我们查到。”靳舟说,“小景子连抱月楼的关系网都用上了,结果什么都查不到。”
他们一边说,靳舟一边在向唐斐展示重要的结果,将有用的资料一张张拿起来放在摄像头前面晃。
这时候,景琛走进来,把展示完的资料拿走扫描,关门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阮芳芳二十五年前就被定性为失踪人口,但又没明说是在哪失踪的,有没有可能当年她就死了,之后再来个死而复生?”
说者无心,听者却震惊不已。
“你说什么?!”靳舟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两眼瞪得滚圆。
景琛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了?”
“不,我是说你这个猜想让人觉得太可怕了。”靳舟说,“如果真如你所说,人死而复生并且还怀胎了,那养的根本就不是人胎。”
鬼胎!或者说,养的是子母凶煞……
太过骇人。
“这不过就是个猜想,但我觉得也不无可能。”唐斐微皱着眉,“往这个方向查。顺便再查查看,那个孕妇跟郝书易有没有什么联系。”
凌亦轩的父亲,究竟跟这事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在这件事当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真的很让人好奇。
靳舟不解:“郝书易也是她的金主?”
“是不是金主很难说,但我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景琛激动地闯了进来:“先前那个被抓的假天师,招了。”
“你快过来,告诉师兄,他都交代什么了?”靳舟连忙让开,按着景琛做到镜头前。
景琛歉意地笑了笑,为上司的失礼感到惭愧,随即正色道:“他跟我们说,其实小区居委会之前是请了一个天师,而且那天师是真材实料的,只不过天师千里迢迢赶到却被车撞入院,随行弟子也受了轻伤,之后他就被人找上,让他冒充天师的弟子……”
唐斐闻言,沉思片刻:“那天师和他的弟子们呢?”
“天师还在医院,但是弟子不见了。”景琛说,“我怀疑被控制起来了,这事让初九去查了。”
“相信对方那边也已经知道我们在查了,少不了要干扰一下,如果觉得不对就立即收手,千万不要被对方带偏了方向。天师那边最好也不要接触了,周围怕是少不了眼线。”唐斐吩咐说。
景琛接了他的吩咐,立即就去联系初九了。
知道了是有人故意引发厉鬼作祟,事件的调查也算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假天师这个时候招了,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靳舟重新坐了回去:“师兄。你觉得,做这些事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我是郝书易,我做这些事,一方面可以掩盖当年的事件真相,另一方面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