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山顶,眼前空无一物,夜聆依却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空间之力构建的法阵,木青所谓“玄冰洞”应该就在这法阵里。
只是法阵不同于阵法,夜聆依又不修空间系,所以没法子解。
但,她们身体里有着彼此的血液,所以许多与血有关的禁术都是可以用的。
所以夜聆依其实有办法进去。
不过,她却没有立刻这么做。
这是一座防御功用的法阵,他又特地嘱了木青拦住她,不愿她进去的目的这么明显……说到底,他们之间也不过是她纠缠着非要报恩罢了。
“我只是偶然闲逛至此,误闯。”夜聆依就用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
不过她也不想想清楚,真要是偶发,又怎会动用“血链”进入?
然而不管怎么说她终究是说服了自己。
紫色的灵力与红色的血气从夜聆依的左腕左手生发,缭绕而上,于空中交织绞缠,在夜聆依周身勾画出了一个瑰丽玄奥的六芒星。
眨眼之际,再入目的,是面纯粹到几乎透明的冰墙。
按说“血链”的功效,应是让她立刻见到凤惜缘才对,而不该只是入了这法阵。
夜聆依看了看身后仍能瞧得清的皇城山及山下的王府,微一沉吟,便抬步迈入了那在一块巨型寒冰中挖出了的通道中。
甫一进入这冰道,夜聆依便一下愣住。
不过洞口一层空间壁之隔,这冰道里,怎会如此的……热?
夜聆依微惊了一瞬,旋即便是一抹淡到品味不到的心慌。
能让她都感觉到热的,只能是他!
但这明显是因控制不住而外放的热,他……
所有的顾忌都失去了意义,夜聆依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一下便直掠到了冰洞的最里。
*被风带起的衣袖缓缓垂了下来,夜聆依站在那里,因无言而安静,又因安静而愈发无从开口。
周围的温度已是高到不可思议,纵使是在这传闻中绝不会因温度而融化的万年寒冰冰心中,也处处都有滴水声。
那一张唯一没有融化迹象的寒玉床上,那白日里的谪仙人儿此刻一身潋滟的红衣盘坐着,在这完全剔透的冰之世界中,那么的刺眼,似一团炽烈燃烧的火。
夜聆依进来时凤惜缘已睁开了眼。
血红色璀璨如宝石般的眸子,与火红色张扬如焰的发一样,是他魔族血脉被完全激发的标志。
“夫人来了。”凤惜缘理了理微乱的衣襟,起身从寒玉床上走了下来。
天籁般的声音,染得是能让人失去理智的蛊惑,可那语气,淡然的,像是日日清晨固定的问候。
纵使此刻为魔王,面上挂着的还是独属于谪仙的温雅微笑,难言寂柔。
若只看表面,谁又能只他此刻正承受着焚心灼魂之痛?
夜聆依没有接声。
凤惜缘下来寒玉床,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为夫这般狼狈的姿态竟被夫人瞧了去,是为夫的不是,还望夫人莫要嫌弃才好。”
他还有心情玩笑,夜聆依微微皱起了眉,明明这习惯她已磨得差不多了。
夜聆依没有犹豫的提步向凤惜缘走过去。
虽然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控制不住这火,但总归有办法解决。
然而她探过去的手,却一下被凤惜缘躲了开去。
夜聆依眉心皱痕见深。
“难为夫人今日这般主动,只是今日事发突然,你总得给为夫个准备时间。”惑世的祸水微微倾身淡声说完这句话,忽而敛了那惊鸿般的浅笑,后退了半步。
夜聆依心中忽而漫上一股恼意,这恼寻不到缘由,来的突兀。他居然推拒她?
“我冷。”夜聆依忽然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凤惜缘似是愣了一下,衣袖下的手指瑟缩了一瞬,但到底没动。
“此处极暖,夫人怎会觉冷?”
周围的气温一下再度攀升,夜聆依的瞳孔一下收缩到极致。
他是疯了吗,这样的主动外放,那疼,翻得可不只一倍两倍!
“凤惜缘!”夜聆依忽然沉声怒喝!
对面的人毫无意外的怔了一下,一是他甚至从未听她高声说过话,更遑论怒喝;二则,这确是她第一次喊他名字。
夜聆依乃是何等的反应速度,加之这一声喝本就是她故意为之,所以纵使凤惜缘极快的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却也终究未能再躲开她。
夜聆依的手虽然修长纤软,但并不多么大,抓住凤惜缘的手根本包不过来。
但就是这么一只小手,却一下子去了他身体里灵魂上所有的焚灼之痛。
凤惜缘大概有一瞬间的贪恋,但随即想也不想的就欲把夜聆依甩开。
然而他却没有成功。
往昔他抱着她时,只觉小女人的身子真的是软的一塌糊涂。
但此刻,他却感受到了她臂上、腕上比他还要大的力气!
空气中的高温人所能感知到的一点点散尽,夜聆依终于冷着脸开口:“为何?”
“夫人此话何解?”凤惜缘自由的右手向她抓了他左手的右手探去,被毫不客气的挡下之后垂落在了左臂上。
宽大的袖袍遮挡下,他死死捏住了自己的左腕。
凤惜缘这一番动作可谓隐蔽之极,又兼说了话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然而夜聆依又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看不到的东西她从来都是用听的。
心有怒气,夜聆依毫不怜香惜玉的直接把凤惜缘的左手往怀里拽了一把,用箫敲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