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下了车,迈开不分伯仲的长腿往大楼里面走去,秋风卷起他们身后的落叶,保留着最后一点艳丽的叶片在空气中孤独地打了个圈,衬得那两人颇有几分霸道总裁的气场。
大楼里,两人在秘书的引导下到了对方负责人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回应。
秘书开门,朝两人做出“请”的手势。
黄褚甫一进门便同人问好,十足十的乙方的姿态,“方总,又见面了。”
江宁川进门时倒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调整好表情,淡淡道:“方总。”
原本好好坐着的方良“嚯”地站起来,热切地看着江宁川,“江大夫?!”看他那架势,像是恨不得给人鞠个躬,毕竟是他母亲地救命恩人。
黄褚早就知道这两人之间的瓜葛,因此也不给人家叙旧的机会,趁热打铁道:“方总您看那块地的事儿?”
话音刚落方良笑容就僵了一下,态度也不像刚才那般热切了,不过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油盐不进,这对黄褚来说是个好兆头。
“既然江大夫在这儿,我也不瞒你们,那块地的确是先和你们签的定金没错,不过我们项目部看准了一个近几年才兴起的科技公司,已经准备和那边签合同了。”
黄褚到底是个生意人,刚才还笑容满面,此刻却是陡然变脸,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强势,“这可就是你们的不厚道了啊,我们都合作多少年了,就为了一个前途未知的小公司毁了和我们的约?”
方良面露难色,“关键是支点的老板是我们董事长的侄子,他一开口,谁不卖他个面子。”
黄褚顿时了然,难怪了,宁愿承担高额赔偿金也要毁约,居然是裙带关系在作怪。
虽然是想明白了,可是心里到底不服气,要是他也用裙带关系,今天还用的着他一个什么总什么长的来亲自和什么负责人谈。
江宁川听他们谈论,事情也明白得七七八八了,略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话虽然这么说,但我们商场的成绩也是南都人有目共睹的,贵公司的备选签约对象只怕是看中了天越商场的人气故而才会和我们争那块地,但那块地只是天越规划的拓展区域,到时候只要我们天越背后使点小手段,视觉上把他们挡住,他们支点将什么好处都捞不到的,天越再多的人流量都和他们毫无关系。”
江宁川这番话让黄褚和方良都惊呆了。
黄褚震惊过后倒是想通了,江宁川会当医生到底是兴趣使然,但并不代表着一个成功的医生不能插足其他的行业,以江宁川的头脑,商场这一套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题。
反倒是方良,江宁川治好他母亲之后便一直把人当作神人一般的存在,他母亲那时候可是癌症晚期啊,可是现在不但能乐呵呵地晒太阳,偶尔精神好了还能陪自家儿子一块儿玩游戏,这在他心里都不是医学,简直是奇迹了。
但是他没想到江大夫除了行医,还能一下子就看破他们毁约的本质。
其实事情就像江宁川所说的那样,不光是他们董事长的侄子,很多人都看上了天越商场的周边地区,只是那边的土地早就已经和天越签好了,要不是董事长家里就那么一个宝贝侄子,谁愿意毁约呢。
方良沉吟了一下,这次话终于没再说死,“我会尽力向上面争取的,两位先回去等消息吧。”
虽然上面有董事长,但他作为大股东和决策者,为公司的利益考虑才是首选。
黄褚站起来,又换上了他那惯有的笑脸,同方良握手道:“那就等方总的好消息了。”
“一定。”
说罢方良又与江宁川握手道别,“近期想带我母亲去医院复查,江大夫什么时候有空。”
“去医院前一天打电话预约就行。”
……
从大楼出来黄褚才松了一口气,他将手搭在江宁川肩膀上,搂着人晃了晃。
“看不出来啊,你要是哪天在医院混不下去了,咱哥俩一块儿混饭吃。”
江宁川“啧”一声,嫌弃地把黄褚的手臂扯下来,道:“还不至于,只要宁和不倒闭,宁和怎么可能倒闭。”
说完他自己笑了起来,感觉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你还真就准备当一辈子医生啊,你干什么不行,几十年如一日地做一件事,不腻吗?”
“你几十年如一日地看数据累吗?”江宁川反问,勾了勾嘴角,“再说了,我每天都在做不一样的手术,缝不一样的伤口,看着人哭又看着人笑,挺好的。”
看着江宁川的脸,黄褚突然想起了入学宣誓那天,人群中面带稚气的小孩子最显眼,确也宣誓得最认真。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
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
他此刻仿佛又看到了当时那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小男孩,没忍住抬手在江宁川头上揉了一把:“挺好的。”
江宁川:……
“你有病吧!”
黄褚:……
“这周末和路主任一家吃饭,你也一起吧?”
黄褚想都没想就拒绝,“我还是算了吧,老头儿肯定又得揪着我骂。”
“不至于。”
话虽这么说,江宁川其实也不大确定,至不至于的,可能还真至于。
要说到黄褚和路主任之间的纠葛,那得追溯到十年前,当初江宁川和黄褚一块儿在宁和实习,三个月实习期一满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