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邵年时将这英仕达的胆子想的太小了一些。
他从不曾见过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也得亏邵年时谨慎的性子,让自己除了方便之余的时间都用来盯梢这英家的大少爷了。
否则他真的不知道,初雪与彭家的小姐只是内最有名的林荫走廊处逛了一次,对方就想着捂住分开两边说是要找出花园中最漂亮的一朵花的彭家的小姐的口鼻,往林荫的深处拖去。
“砰!”
邵年时一点都不曾废话,他甚至都没有跟对方喊什么‘住手!’‘放开那个女孩’这种无用的废话,而是捡起花园中用来压新移植过来的绿丛根部的大石头,趁着英仕达与彭程程踢打挣扎的时候,就朝着对方的后脑处砸了下去。
这一下子邵年时一点都不曾留下后手,他只是一想到此处若是被拖拽的是初家的二小姐的话……
他的那颗心就如同被火灼着了一般的痛不欲生。
这样可怕的事儿,怎么能够留在那般美好的姑娘的心中,成为对方一生的阴影?
英仕达死有余辜!
发了狠的邵年时哪怕见着这个被他砸下的人身子已经如同烂泥一般的瘫在了这个林间小路上,他依然没有停手的又照着这人的头上狠狠的磕了几下。
直到一旁得了邵年时的救的彭程程从惊慌之中镇定下来,她才带着点小后怕的跟邵年时说到:“行了吧?这位……邵同学……你再砸,怕是他就要死了……”
现在已然是进气少出气儿多了,瞧着那死狗一般的英仕达的后脑勺好像还明显的凹下去一块……彭程程毕竟是个姑娘,她原本的那些恨与怕随着邵年时的出现以及下手,全都变成了担心与忧虑了。
她倒不是想要为英仕达求情,只是想着,若是有旁人发现了英仕达是邵年时下手杀得……
这个好像没什么背景的小子,怕是要吃了大亏了。
谁成想,听了彭程程的劝的邵年时不动手了。
他将手中那沁染了一大块鲜血的石头随手就丢弃在了那花丛之中,脚尖两三下的一扫,就像是昨日园丁刚在这里填了一圈新土一般,将他的凶器给就地掩埋了。
而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早已经站起身来,从怀中扯出一方蓝白格子纹路的纯棉手帕,应着一声‘嗯’之后,就一根一根手指的仔细的擦拭了起来。
待到做完这一切,邵年时从胸腔之中吐出一口浊气,他垂着眼皮对彭程程说到:“彭同学你先走吧。”
“一会初同学就要过来与你汇合了。”
“这样的场景让第三个人看到了不好。”
“可是这英仕达……”
彭程程还是担心,她一走了之了之后,岂不是所有的罪过真的要面前这个瘦高的同学一个人扛了?
若是她也在现场,拼了名声不要,指认这英仕达的话,最起码,在官家政府这边,却是拿不到邵年时的错处的。
更何况她彭程程的父亲在这山东府内也是有几分面子的。
这英仕达敢朝着她伸手,自然也要做好爪子被切掉的准备不是?
可若是她走了?
那这位见义勇为的同学怕就要惨了,光是应付络绎不绝的盘问,就能将一个正常人逼疯的。
大概是彭程程在这里磨蹭的太久,邵年时抬头就看到了此人的纠结。
他怕这位小姐在这里耽搁太久引得初雪的寻找,若真是寻到了这里,看到了此情此景,怕是要吓到那温柔绵软的人儿呢。
邵年时可舍不得伤那人半分,哪怕是被惊吓到也是不可。
所以他忍着心中想要将这位姑娘踹走的烦躁,依然好声好气的解释到:“彭同学,我平日里还是认识几个朋友的。”
“一会自然会想办法将此人给处理了。”
“定然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绝对不会连累到彭同学的名声。”
“虽说新时代了,讲究男女平等。”
“可是你我皆是居住在这本就守旧的大环境之中,多数愚昧的人对于女子的要求依然相当的苛刻。”
“今日这事儿,彭同学是遭了无妄之灾了。”
“可是这事儿若是被人传出去,定然会有那迂腐的老学究,封建的旧女人对彭同学指指点点。”
“他们想到的不是姑娘们碰到了这般事儿的委屈与屈辱,他们想到的只是那禁锢在自身的清白与名声罢了。”
“毕竟三人成虎,英仕达没成事儿了,传到最后那话不用多想也能知道……必然不是什么好话。”
“我觉得咱们班级中的三位女同学,都是认真又上进的女郎。”
“若是因为一个癞蛤蟆一般的男人心里受了委屈那不痛快也无处撒的话,怎么想都是亏的很的。”
“所以,彭同学赶紧走吧,这里我自然能给处理妥当的。”
这一番话说完了,那彭程程可感动坏了。
这彭家的大小姐,往日在家中见到的全都是这说一不二的大男人。
何曾见过这般照顾人的心思,又会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的人呢?
更何况这人长相……呜……不能说是难看,邵年时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有了这般岁数的少年人不曾拥有的一股劲儿了。
这劲儿带着几分温和,只是在温和的表皮下掩盖的却是淡淡的峥嵘。
让听了他话的彭程程不自觉的就要依照他所言的去办。
邵年时这般淡淡的笑着,将这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