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平动手推了推房门,受了主子白眼后,又赶紧喊来两个壮实的家丁。眼看家丁就要狠撞过去,房门却突然从里头开了。两个家丁挨个的摔在地上,疼得哎哟哟直叫唤。
海棠冷睨着傅子辰,“那女人送走了?若是送走了,我自会给你开门,你没必要喊人来撞门。若是没送走,这也是你傅家的房子,你用不用这样。”
傅子辰没理会她,直接踏进了屋里,几步有些焦急的朝着里间走去。见烛台边上还有个火折子,他也一并收了。
门口的修平早已把两个家丁喊了出去,房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海棠跟过去时,他已经打开了柜门,踏进了暗道。
行至某一段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不知为何,他竟蹲了下来,修长手指准确的在地上摸到了一块被水打湿的印记。他再往旁边试探,倒也没了其他可以的东西。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抬手轻抚了下暗道里粗糙的墙壁,察觉到指尖缠绕的东西时,幽暗里他的双眸越发的冰冷起来。
他猛地回头,看清来人后,紧皱的眉心又深了些。“你进来做什么?”
他停下的地方正是刚才老承王妃所在的位置!这暗道这么长,他怎么偏偏就现在这了?还偏偏,做了那些查探的动作……
傅子辰虽然没有学武,不见得有多好的眼力,但自幼年时候知道这暗道起,他几乎每天都要借此溜出去玩儿一遭,哪怕没有这火折子,这暗道墙壁上的每一道纹路他都再熟悉不过,这暗道里有多少地砖他也都十分清楚。他是这暗道的主人,所以在他踏进这暗道里时,他就闻见了淡淡的药味儿。
海棠还在心惊中,听见他这么问了,才回了神。她的小动作看在傅子辰眼中竟像是被他那副冰冷模样吓到一般,傅子辰心上一软,神情自然就缓和了不少。
“听话,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再与你解释。”
海棠杵在那儿没动,两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刚刚他抚过墙壁的那只手。尹泽把那只手收进袖子里,任由那丝头发缠绕在自己指尖。他回身,走到海棠跟前,低头在她耳边柔声说话的时候,又心机的闻了闻她今日发丝的味道。
“我有事要急出去一趟,正门有些不方便,我只能从这里出去。你先回去,我马上就会回来。”
海棠身子稍稍往后退了退。她什么都没说,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折了回去。转身时,傅子辰还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药味儿……
药味儿……
见她已经离开,且也听见暗道关上的声音,傅子辰这才把藏在袖中的那只手露了出来,把发丝送到鼻翼下轻轻闻了闻味道。他又捻了捻这发丝,几乎就已经断定,这不是海棠的。
海棠的发丝绵软柔顺,但这一丝头发又显得有些粗/硬,明显不是同一人。但这药味儿,这发丝上显然是没有的。
傅子辰鼻中一声冷哼,转身朝前走去。这一路通畅,再无药味儿,也根本就再见到任何可疑的东西。走通了暗道,他直接从那库房里出来。外头的日头已经开始西斜,但好歹也是白日。他扔了火折子,两手拿着那发丝,借着光看了两眼,之后就愤愤扔在了地上。
傅家老宅。
海棠走到门口,似是随意的往院子里扫了一眼。修平一直守在屋外,见她走来,便多嘴的问了她一句:“夫人想要来院中走走?”
“不必了。”她摇头,又转身进了屋,懒懒的拉了个凳子,背朝外的坐在桌前,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浅酌一口后又捻起碟子里的东西一口一口的喂进嘴里。
婆子一直在外头偷看着,一会儿了才站在门口问海棠:“夫人,茶水可是凉了?奴婢进来给夫人换一壶吧?”
海棠放下手中的茶杯,点了头让她进来。婆子把茶壶提走了,海棠又顺手把桌上的空碟子推到她跟前,“蜜饯吃完了,收了吧。”说着又指了指床榻边花架子上的那只空碗,“药碗在那儿,也收了吧。”
婆子连声应下,手脚利索的把东西都给收了。海棠站起来,懒懒伸了个腰,又回床上躺着去了。
傅子辰是从外头回来的,他回来时见海棠在睡,像是试探又像是失神一般的轻抚了下她的脸。海棠睁开眼睛,迷蒙的看了他一眼,又转过身沉沉睡去。
见她如此反应,傅子辰又轻勾着唇角笑了下,再给她掖了掖被角,又往屋里看了一圈,这才离开了。
修平一直侯在门口,与院中的一干下人不同,见傅子辰从外走来,他竟没有一丝惊讶,显然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傅子辰走到院中时突然停下了脚步,把那婆子喊到跟前来,问:“夫人的药都喝了?”
婆子点头,“喝了喝了,奴婢收碗的时候碗底就只有一点点儿药汁了。另外那一碟蜜饯也吃完了,奴婢也一并收了。茶水也喝了半壶……”
“茶水?蜜饯?”傅子辰双拳骤然一紧。他沉了沉语气。“你亲眼看见她喝的药,亲眼看见她喝的茶水吃的蜜饯?”修平听着不对劲儿,便多嘴说了一句:“夫人吃蜜饯喝糖水时我是亲眼看见的。公子,有何不妥?”
傅子辰心中疑虑越深,“你亲眼看见的?”
修平点头,“当时我就在门外,是亲眼看见的。”
闻言,傅子辰又转身看了看敞开的屋门,沉默片刻,又带着修平离去。屋里的海棠翻身起来,从床底下将老承王妃拽出来,再当着她的面,轻车熟路的开了暗道。
“委屈老王妃先进去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