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最惨的不还是淆城的居民吗?
最过分的是,商人抬高了米价,县官这边可以收到更高的税。那么百姓的父母官为了自己的利益,很可能会对商人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鼓励他们抬高米价。
这种商会和朝堂上那些结党营私的大臣们有什么区别?!
“不行。工匠手艺的确能分高下,但米的质量也能。工匠可以根据时间效率来付钱,但米却只能根据容量来买。如果这就限定价格,难道我要去调整装载的容器吗?质量好的用小斗,质量大的用大斗?这根本就行不通。他们就是想找个借口,将米价抬高,好让他们手里的那堆货卖出去。”我有些生气,太阳下实在炎热,夺过夏菽丰的扇子,拼命扇起来,“不答应,打死我也不答应。他们以为我们货有限,才敢提出这种事,可我们为什么要管这种破事?”
夏菽丰:“那如果,他们非要统一价格,然后把五谷价格都压低呢?我们这边要降价吗?”
我:“降,我们米多,怕他们?店里的其他五谷也降,贴钱也要降。”
“好。”
他们会弄出什么五谷商会,就是为了压制夏家米铺一家独大。
夏菽丰不当这个会长,摆明了不和他们沆瀣一气。他们要联手反抗压制我们,也是显然的结果。
就在酒楼分别后的第二天,淆城中所有五谷都开始降价。
他们想将客人再拉拢回去,鼓励他们买好几升,还贴心地给他们送到家里。
五谷这种东西都是很方便囤货的,如果一下子买很多,许多人会过好久才买。用柳贾的话来说,就是客人的需求被满足了,他们很难会再花钱去囤货。
五谷商会的人也不敢玩大,价钱只比夏家米铺的便宜一点点。
伙计从外打听,发现他们降价后,夏家米铺的价格也随之降低。
我们就大气很多了,一斗米的直接降了十文钱。这让原本排队的人都成了哄抢。
夏菽丰大大方方地站在店门口:“你们啊别着急,五谷商会和我们在打仗呢,得益的都是你们,你们有钱啊不妨再观望观望,说不定过几天还会更低。”
就算她这么讲,还是有些人不信,买回去好几斗。
果然,三天后,淆城米价从原本一斗一百三十文降低要一斗七十文,其他五谷价格也降低要原本的八成。
淆城的平民们这时候都只在店门口围观,根本就不再买了。
他们以为,米价还能继续走低。
夏菽丰翘着腿,在米铺门口纳凉:“不会再低了,除非那些蠢货把家宅买了,往里贴钱。”
路过的老妪问:“夏老板,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我活了几十年,从来没在淆城见过这么低的米价。”
夏菽丰闪着扇子:“我们在试图熬死对方,看谁亏本了能坚持更久。”
老妪:“那我更希望他们先死。那群家伙占着五谷,知道淆城缺粮食,但一直屯着就是不肯卖。要不是你们夏家来了,我们还要用丝绸去换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