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瞎火的,小碗正在院子里借着月光看书。我教她认字和比划,让她得以自学,却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勤奋。
“你不怕看瞎吗?怎么不点个火?哪怕烧个柴也好啊。”我下马,走入院子。
“主子!”小碗放下书,扑过来。
我闪身避开,不让她触碰我的伤口。
“天啊,主子你又全身都是伤。”小碗心疼地伸出手,但不敢触碰。
“我就来看看你,过会儿要出发淆城。”
“不再这里睡一夜吗?”
我摇头:“不了,夜长梦多。小碗,你的公主军招募得如何了?”
“大家就是聚在一起,完全不像军队。”小碗惭愧地低头。
我:“我有一个想法,可能需要你招募的那些人,换个地方居住。”
小碗错愕:“换地方?”
晏居城城郊这块地按理说不能随意砍树住人,之前是晗将这块地方清空,将守卫都换成自己的。但谁也不知道这种刻意保护能持续多久。人逐渐多了,人多口杂,小碗又在招募公主军,很容易就会泄露我的身份。谁也无法保证周围到底有没有鸾露的人,又或者是为了赏钱就能出卖我的人。
我:“我只需要最贴心最忠诚的人,你必须确保他们的百分百效忠于我,不能泄密。否则,整个新据点都会被发现。”
小碗小声问:“主子已经选好地方了吗?”
我:“仍需筹谋,你且等我消息。”
小碗点头:“好。”
稍作休息后,我骑着老马连夜前往淆城。
好在天气逐渐炎热,即使深夜也不怎么冷,爬到树上栖上两宿,老马。等来到淆城新浣翠楼的时候,我简直就像个乞丐一样。
在我逗留夏家的期间,浣翠楼已经翻修完毕。
整个墙体和围栏都被刷成绿色与黄色,一眼看上去,简直就像一盘韭芽里零星点缀着几块炒蛋。新修墙面仍有着生漆涂料的香味,混杂着茶香酒香,迎面扑来。大堂里吵吵闹闹的,有许多客人正在等待茶点。
与以前不同,现在浣翠楼白天也有许多客人。
柳贾经营有道,让浣翠楼白天卖茶酒点心,晚上歌舞升平,每天都敞开大门,从不歇业。
我才跨入大堂,就有小厮以貌取人,试图驱赶我。
“哪里来的叫花子,走开,走开!”
我问:“柳老板在吗?”
小厮:“想见我们老板?你谁啊?我们老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我本想编些话来,假装流民投靠柳贾,可又想到现在身上明显包着纱布,都是伤。又牵着马,穿着红衣,只觉得那谎话不妥。我假装自己是山贼,抬脚踩在凳子上,拔出靴子里的刀,抵着小厮脖子:“她在哪儿?”
我的举动吓走了好几个客人从椅子上站起。
我舔了一口刀背,阴恻恻地笑道:“冤有头债有主,与你们无关。”
客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小厮惊恐:“她她她不在店里……”
我:“那雅岚呢?”
小厮:“教习应该在排练舞蹈……”
我:“哪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