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齐,你已经臻至通玄宗动境界,由你带人下凡,去抓捕夏极的妻女,可愿?”
天印尊淡淡的声音响起。
精英弟子里,一名眉清目秀,长髻整齐的男子缓缓走出,站定了,手握着如一汪碧水的剑,“为人类存亡,天齐自然哪里都愿意去。”
“好!”
天印尊目光又扫动,看向了另一人道:“天越,你也一起去吧,天齐为人太过谨慎,也许会错失良机,有你协同,肯定万无一失。”
另一边,一个眉眼之间带着跋扈,细发披肩的少年眼中显出喜色,然后走出来道:“好的,天印尊大人。”
天印尊道:“人间险恶,此番大长老死在其下,便是证据,你们两人多带些弟子,一同去吧,此去,速去速回,不可耽误。”
说完之后,他又猛地转身看向身后月神,刚要说什么,月神却已经起身,微笑道:“南天门的会议,我确不该在此...”
天印尊错愕道:“我正要请月神大人帮忙看看,如有异样,还请帮忙出手镇压。之前大长老死的古怪...我担心此次再出意外。”
戴着星彩面具的女子略作犹豫,然后一挥彩袍,“好吧,那我就在此看着,谁让南天神曾是我好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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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齐,难得下界,你真的要去抓那个蝼蚁?其实说真的,我觉得大长老是悄悄躲起来了...毕竟之前门主可是禁止我们下界。”
“天齐,先去看看人间的姑娘,怎么样?虽然都是蝼蚁,但你不心动吗?”
眉眼跋扈的少年不停说着。
可任由他如何说,那眉清目秀的男子都不回答,他已经择定了目标。
天空并非全知全能,所以他决定去查查夏极的妻女在何处。
而这最佳的去处,就是曾经的魏国皇宫。
只要自己展露仙人的身份,那么那些蝼蚁必然会老实交代清楚。
如果不清楚,那他们被逼无奈,只能以搜魂之法来寻找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了。
“天齐,说句话嘛,你到底怎么想?副门主可是怕你太过老实,才派我与你一起...”
眉清目秀、长髻整齐的男子道:“先去魏国皇宫。”
“魏国皇宫?”
天越愣了愣,然后笑道:“没想到天齐兄居然有种爱好,我在天上早就听说人间的皇宫那是后宫佳丽三千人,而我们在天上,那些师妹可是难追的很。
等到了皇宫,我可要好好品品那些后宫的妃子。”
“我倒是听说夏极只娶了两个妃子,其余的都是宫女。”
天越炽热的神色顿时冷了,但很快又有了新主意:“那就传令大臣们把自己女儿都带来,然后她们里如果有谁能被我们看中,那可是她们的大福缘。
到时候,我们先好好玩一番,玩好了之后...”
天齐也不回应,跟随的南天门弟子则分为两派。
一派与这天越商谈着稍后该如何如何,另一派则是静静地跟随在天齐身侧,显出冰冷的肃杀。
这也是这第七层天宫势力的正常现象。
生来,因为躯体受到玄气滋养,无需心境便可以达到通玄的人,分为了两类。
一类欲求加倍,肆无忌惮,认为人间一切都可以是他们的玩物,应当不求回报的顺从他们,否则就是违逆。
另一类冰冷无情,只觉自己高高在上,认为脚下的一切都不过蝼蚁,需要仰望他们,膜拜他们,否则就是邪恶。
如今。
这样的南天门弟子,约莫二十余人正化作二十余道光芒飞射向人间的魏皇宫。
他们携带着天宫的玄纹技术,以及特殊的人间无法抵御的法宝。
...
此时。
魏国皇宫。
大宗师正拉着男孩的手在行走着,靴子踩踏过鹅卵石小道,虽是小雪初晴,但道旁依然有大片儿被扫起的积雪。
太监宫女们正拿着扫帚,看到两人则远远绕开。
“这里熟悉么?”
大宗师与魏彰站在了一个凉亭下。
亭边有逍遥王的墓碑,而远处则是一汪曲折的冰冻的湖水。
“那个男人生前常在此处钓鱼,后来你也会常常来这里发呆。”
“生前?”男孩愣愣地问。
大宗师露出缅怀之色,弄了弄垂落的云鬓,带着落寞地肯定了一声:“生前。”
“那他一定是对你,也对我很重要的人吧?”
大宗师微笑道:“他是你的老师,是你的义父,也是造就了你的人,他对我同样如此,可惜这样的他却已经离开人世了。”
“是夏极吗?我已经听了很多遍这么名字了...”
魏彰显然忘记了许多事,他的灵魂残缺了许多。
丑陋的孩子想了想,忽然问:“他一定是很了不起的人吧?”
大宗师点头道:“他在我心里,就是神明。”
“可是...他这么了不起的人怎么会收我做义子?又怎么会收我做徒弟?”
魏彰看看自己的双手,再看看结冰湖边,在天光下反射出的自己的模样,他心里久违的自卑之情在失去了力量后,疯狂涌出。
他不由蹲了下来,拈了根枯草拨弄着冰面。
大宗师也蹲了下来,她根本不恨魏彰,当初魏彰追杀她不过是他体内的魂魄作祟。
如今,一切完好如初了。
魏彰的经历就如一场难以想象的梦。
如今,梦醒了,他依然是个可怜、可笑又丑陋的孩子。
魔龙太子,无敌君王,都不过黄粱一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