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猪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正愁怎么抽身去调查尹若雨呢,这下可好,路云初忙于庄中事务,那她就有大把的自由活动时间了!
见他还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她连忙说:“别担心我!我如果有什么事,你是可以感应到的。”
路云初想想也是,道:“那便如此吧!每日午膳我会回来与你一同,每日晚膳前我也定会回来。”
不知怎的,小猪看着他说这番话,就感觉他是一个要出门工作的丈夫,临行前对心爱的妻子各种叮咛与交代。
这种感觉让小猪倍感温馨很是受用,心竟不自觉的砰砰乱跳了几下。
她趴低身子,伏进他的怀抱,那里有她熟悉的气息和她爱听的心跳。她闭上眼,深深地用鼻子嗅着那让她眷念的气息,安心地道:“好,我等你回来吃饭!”
从昨日争执到此刻,她终于肯再次如以往般安静地趴于他怀中,这让路云初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和安慰,抱着她的手臂不由加了几分力:他是那么害怕失去她……
当天下午,他倒是没师父念他连着奔波劳碌,且让他休息半日。
她便让他带着自己去了叶子晴的院子看看。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叶子晴。
见路云初抱着小猪进院子,叶子晴远远的便歪着头看着他。待他走近了,似乎才认出他来,嚅嚅地叫:“初哥哥……”
与两年多前相比,叶子晴消瘦了不少,巴掌大的脸上眼窝深陷,杏眼显得更大了,只是那眼中如两年之前的神采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略显呆滞的眼神。
小猪打量着叶子晴的同时,叶子晴也将眼光投向路云初怀里的小猪,秀眉微蹙,眼神迷离,似乎正在竭尽所能于脑中搜索,眼前这个粉粉的一团是何种生物。
“晴儿,这是小猪,你可还记得?”路云初对着发怔的叶子晴轻声提示着:“两年前你随我游历时,我们救下的小猪。”
“小猪?小猪……”叶子晴嘴里喃喃着进入到复读状态:“小猪……”
由于第一次清溪边相见时,叶子晴曾拔刀想杀菜头,甚至也曾粗鲁地甩过她一耳刮,小猪对叶子晴印象并不是太好。
可此时见叶子晴竟因莫名而生的癔症缠身变得不人不鬼,神智也是不清不楚,她心中也不由生出怜悯之意。
路云初见状,问向伺候叶子晴的丫头:“小小姐今日午间的药可曾服用?”
丫头惶恐地回答:“大小姐昨日嘱咐,小小姐每四个时辰服一粒药丸。今日辰初已服药一粒,适才紫芸姐姐刚将申时所需服用的药丸送来。奴婢们定会掐准时间给小小姐服药,不敢怠慢!”
小猪听这丫头话中所说,“紫芸”应该是尹若雨那边的丫头,专门负责每天将尹若雨炼制好的药送过来。
“路云初,我想看看那个药丸。”小猪趴着,小声对抱着她的路云初说道。
路云初低头看她,很意外她提出的要求。本以为她已放下心中怀疑,却没料到她还是不曾死心?
“申时所服之药在何处?”他问向那丫头。
既然小猪想看,那便给她看看。若不能亲眼见到师姐所炼制的药丸,只怕她仍是不会相信事实。
那丫头转身去了厢房,很快便拿着一个小瓷瓶呈给路云初:“少爷,这便是小小姐申时之药。”
路云初接过瓷瓶,对丫头说:“你且扶小小姐坐下歇息。”
待丫头转身去扶叶子晴,他便将瓶盖打开,就着瓶子将药丸呈现在小猪眼前。
随着小瓷瓶的靠近,小猪立刻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辛辣刺鼻味道,那味道冲得让她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不得不屏住气看向瓷瓶内,只见一粒拇指大小的褐色药丸静静躺着,看不出有何异常。
她收回眼光,路云初当即盖上瓷瓶,将瓷瓶交于正好已伺候着叶子晴坐下,正转过身的那丫头手里。
从叶子晴院子出来后,小猪便趴着不言语。
其实那粒药丸究竟能不能治癔症,她根本看不懂。她有些后悔,当年在清溪村修习时,为什么要偏科?
“路云初,你能看出来那是什么药吗?”
“……医治癔症之药。”同样偏科的路同学很认真地回答了她。
小猪听了他的回答,叹息一声再次趴下。这样的问题问他还真不如问自己——反正都不懂。
只是她作为外行,还是对此产生了疑惑:以玉苁蓉那么芬芳的百年植物作为主材所炼制出的药丸,味道会那么冲鼻难闻?
刚回小院没多久,两个小厮将晚膳送到小院。
小猪一看,这次送饭的竟不是中午送饭来的小厮甲乙。
想想也是,那两个家伙虽没被影魅打残,也该要在床上趴个十天半个月才能缓得过劲来。
这两个小厮畏畏缩缩地将膳食一一摆放于桌上。即使隔得老远,小猪也能看到他们发抖的双手,和被恐惧占满着并不住四下张望的紧张眼神。
在目光无意扫到厢房门口站着的小猪时,两人更是吓得哆嗦着,手中正端出的饭菜也差点泼洒出来。
待将四菜一汤将就着摆放好,二人来不及盖上食盒,便胡乱提着食盒另拿着盖子,争先恐后地往小院篱笆墙外跑去。
路云初于房内听到动静,走出来查看。先是看到石桌上已送来的晚膳,然后便看远处那两个落荒而逃的小厮的背影。
他奇怪地看着还未落山的太阳,喃喃道:“如今庄里晚膳时间调了吗?这才刚至酉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