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感觉我现在不爱他了,”杨燕极其认真地说,“真的有这感觉!”
“这就对了,”我高兴地说,“是垃圾就得把它扔进垃圾筒!人要学会遗忘,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忘记那些给你伤害的人,忘得干干净净,尽管这很难做到。”
“其实他是挺自私的,也不负责任!”
“感情就是这样,牵手时都是睁眼瞎,只见其好,不见其坏;分手了,也就该睁开双眼,多看看那些缺点吧!宁想其坏,不想其好,全盘否定更好!”
“嗯!”杨燕轻轻地点了点头,幽幽地说,“如果谁嫁给你,肯定会很幸福的!”
“别!千万别这样说!”我一把推开杨燕,翻着白眼阴阳怪气地说,“给我说这话的人多了,也没见有哪一个真的嫁给我,都是在给我灌mí_hún汤!我早就成老中医了,谁也别再给我配这副药!”
杨燕微微地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在笑她自己所说的话还是在笑我所说的话。
她笑了,那就够了。
那天夜里,我给杨燕讲了很多很多。
天亮的时候,我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我醒来的时候,杨燕不在屋子。
我躺在动一动身就“嘎吱、嘎吱”作响的床上,看着布满灰尘蜘网纵横的天花板上那几道像蚯蚓一样裂开的口子,痛下决心。
我知道自己已别无选择!
就这样吧!
我在杨燕回来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忽然间看见杨燕就泪如雨下。
第二天,我陪杨燕去医院消灭了那个寻欢作乐的罪证,别人的;
第三天,我给杨燕交了一个月的房租;
第四天,我给杨燕1000元的生活费;
第五天,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
这天,杨燕忽然对我说她不想上学了。
“为什么?”我纳闷地问。
“我想离开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杨燕声音低低地说。
“也许是吧!”我心情复杂地说,“对于一个伤心透顶、失望至极的人,也许只有走,只有远远离开不顺心的一切埋头就走,才是最好的归宿。可是,离开又能怎么样呢?
有些事情,也许只要淡淡一笑就可以遗忘得一干二净。而有些呢?即使走到天涯海角,耗尽一生的时间和精力也忘不了,逃避不了。”
“我已经决定要走了!”杨燕认真地说。
“那以后还敢不敢这样随便跟人上床了?”我问杨燕。
杨燕没有吭声。
看来,杨燕成哑巴了。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空气像凝固了似的。
“你真的爱不爱我?”“哑巴”忽然又开口了。
“你说呢?”我反问道。
“说不上来,”杨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我也不知道。”
“你回去后准备干什么?”我试探着问。
“本来想在北京学好外语后,回去当导游!”杨燕轻声细语地说,“其实要想学习,在哪都能学的!”停了一会,杨燕忽然情绪激动地说,“敦煌可美啦!如果我以后当上导游,你要去敦煌旅游结婚,我一定给你免费当导游!”
“只要你别把我像猪宰就谢天谢地啦!”我嬉笑道。
“其实我也很喜欢北京,所以才来到北京,”杨燕双目澄澈地说,“如果不是因为这场乱七八糟的感情,我会爱上这个城市的,我也会在这里继续呆下去!”
“那就呆下去吧!”我认真地说,“谁也没撵你走!”
“如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杨燕幽幽地说,“我想我会爱上你的!”
“如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微笑着说,“你说不定现在还用脚后跟看我呢!”
“如果你愿意等,”杨燕含情凝睇地说,“给我一年时间,让我忘记这场感情,一年后我一定会找到你!”
“别说一年,”我呵呵一笑,“一辈子都可以!我的心从不设防,你什么时候想来就来,想用手推就用手推,想用脚踹就用脚踹,只要你方便!”
“如果我们真有缘分,”杨燕轻声细语地说,“我们还会见面的!”
“但愿吧!”我微笑着说。
杨燕终于还是走了。
她走的那天,我执意要送她到火车站,她婉言谢绝,说什么想要独自感受一下离别的滋味。
杨燕走后,我忽然感觉自己心里空空荡荡。
当我一次次经过杨燕租住过的屋子时,当我一次次上到楼顶喝得酩酊大醉时,当我一次次在半夜忽然醒来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时,眼前闪现的总是杨燕那张美丽而无辜的脸。
我感到了难过,感到了伤心,更多的是内心被掏空后无所支撑的一种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