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爷坐下来先以闲聊的姿态道:“你知道最近几日忽然热议的那个《兰若寺》吗?”
“除了开局有点意思外,后面实在一般,只能算勉强看得下去。”蔡姑娘不在意的道。
蔡老爷楞了楞,显然他听过的版本略不同,认知和女儿便有些出入。
“爹爹有事便忙,女儿告退了。”蔡姑娘像是心中有鬼,起身打算逃跑。
蔡老爷却沉声道,“坐下,为父有些话和你说。”
等她坐下来,蔡老爷淡淡的道:“听双儿说漏嘴,你们私自出城还遇到了危险?”
“……”
蔡姑娘不禁有些惊悚,寻思死丫头嘴巴漏风,看小姐我事后不打你的嘴。
蔡老爷又颇有深意的注视她少顷,“你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于是为父觉得,为啥你此举像是大有文章?”
蔡姑娘顿时有些尴尬,避开了父亲的目光。
蔡老爷倒也像是脾气好,适可而止,抬起茶喝了一口迟疑着,“好在你还知道尴尬,你虽是女儿身,却是家里最有才华最聪明、为父最为看重的宝珠。但纵使如此,你是我亲手养大亲手教育的,若还不知道你的蹊跷处,那也太小看为父。”
蔡姑娘照样不说话。
蔡老爷叹息一声,“哎,你此举是为了引发大乱,为了给为父扯台啊。”
蔡姑娘强撑着狡辩道:“父亲莫要乱说。”
啪——
蔡老爷这次很不高兴的拍案起身道:“真以为为父不知道你心思?以你的聪明和果断,绑你们的山贼都是你通过一些渠道,花钱买通的温和山贼。这就意味着你想弄个大新闻出来,加快朝廷重视池州问题,加快无为军进池州的军事部署,让他们有借口,最快剿灭池州这林立的山寨不是吗?”
蔡姑娘头皮发麻,扮演这苦肉计就这目的,现在却被老奸巨猾的父亲看穿了。
蔡老爷吼了就几句后,实在也没法维持恶劣的语气了,无比捉急又泄气的坐下来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蔡姑娘淡淡的道:“意味着父亲不想作为的时候,可以就此理顺国朝的财政大病。”
“胡闹!”
蔡老爷嘴巴都气歪了,又拍一下桌子,“其实只意味着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白,你根本不知道这其中涉及到的盘根错节利益,层层叠叠的利益集团。”
蔡姑娘不以为然的模样。
“你……”蔡老爷指着她的鼻子,“你不要一不高兴就这神态,你简直就不是个女子,是个脑洞奇大的危险份子,你你,你总是对任何事都满不在乎。总之老爷我这次要把你关起来,再也不能让你去闯祸了。”
蔡姑娘照样不以为然,“说的好像您没关过我似的,女儿都适应了,每年总要被你关几次。”
“把她捉走关起来!”
蔡老爷忍无可忍了,于是双儿进来把蔡姑娘带走了。
蔡老爷胡子真给气得翘起来了,估摸着老夫这知州老爷,迟早有天会被她给坑了。
把她捉了关起来可以安稳几天了,但也仅仅只是几天,她那败家娘亲如果几天看不到女儿,必然查问外加大闹,那时就又得把她放出来捣乱了,这十几年来就是这么循环的,从无例外。
妈的她连修身养性齐家都做不到,还想平天下?简直就是逻辑大谬,本末倒置。
蔡老爷自问也做不到修身养性齐家,所以根本不想碰治国问题,随波逐流最好了。
甩甩头,每遇到这些烦心事蔡老爷就想读书静一下,于是起身看书架时候发现有些不对。
他这个级别的读书人对书房的细节、哪怕只是书本的摆放都有感应有要求的。仔细观察一下,发现多了有一本最近热门的《兰若寺》。
“这死丫头又干了什么,她把老爷我的书籍怎么了……”
蔡老爷惊悚的整理了一下,便把这本《兰若寺》拿了出来,随便翻了翻。
这开局他倒是听过,至于后面的内容版本太多,蔡老爷听过大约两三个版本。这本精装册的内容是其中一个,于是犹如复习的快速翻阅一遍,走马观花。
“咦……”
某个时候蔡老爷楞了楞,发现大约从三分之二本时,内容风格大幅变化。初看像是专门写字家常化后流畅度提高很多,且可以让人忽略掉了文字存在,更直接的触摸故事本身。
回翻几页看看,的确是不同了,肯定是两个人写的。往后的风格和趣味性又是开局那股味道了。
“呵呵……有意思。”
接着往下看的时候,蔡老爷投入了进去,全然忘记了门外还有几人在等候召见。
等在外面的人又不敢催促知州老爷,就此站的眼冒金星双脚发麻,却就是不见动静。
好不容易有个管家老饷娲叽伲“老爷,夫人喊您过去吃饭。”
“不吃了,给老爷我弄点酒肉送书房来。”
里面传出了蔡老爷不耐烦的声音。就此,老管家和等候的人面面相视……
“小姐小姐不好了!”
某个时候双儿跑入了蔡姑娘房间,慌里慌张的模样。
“怎么了嘛怎么了嘛,我都被你害的被关起来了,难道还有更坏的事?总是这次算是栽你个死丫头手里了。”蔡姑娘道。
双儿神色古怪的道:“老爷像是中邪了,躲在书房不出来。还在里面大喊‘快更新’!夫人让双儿来问问小姐,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蔡姑娘也一副很惊诧的样子,老头子他这又是怎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