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蝉衣看着眼前的女人,漆黑的眸底闪过了一抹强烈的恨意。
张妈妈被眼前女子看的一惊,一股恶寒从脚底升起,自从花蝉衣来后,一直表现的淡淡的,并没有什么脾气的样子。
“早前竟不知,妈妈是这种人。”
花蝉衣得知自己再一次背叛了沈东子后,心中翻江倒海,可她这些年不知何时生出的习惯,越是遇见大事,面上越是带着一股麻木的冷静。
张妈妈叹了口气道:“言而无信是我们不对,你,现在可愿意留下来么?”
“妈妈当我是什么人?和莫仙儿一样么?!”
莫仙儿被卖到此处自暴自弃,和景池闹到今日这一步,可她不是莫仙儿,东子哥还在村子里等她。张妈妈以为用了这种阴险手段,便能让她留在此处了?
见她似乎真的生气了,张妈妈微微蹙眉道:“你也莫要瞧不起谁,我这忘仙馆也不欠你的!当初你自愿来到此处,敢说心里没存着别的心思?你刚来的时候什么样,如今被我们这里培养成了什么样?毫不夸张的说,你如今容貌气质,知晓的东西已经不比那些真正的千金差了,你确实替馆内带来了不小的收益,可还差得远呢!”
花蝉衣无言以对,张妈妈又道:“没有天下掉馅儿饼的好事儿,你想在我这里山鸡变凤凰,以为一点代价也不用付出么?”
花蝉衣心里咯噔了一声,果然是她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么。
是啊,真正的千金小姐都要靠家中娇养大的,她这种出身想白白变好,果然付出代价了!
张妈妈又道:“如今你破了身子,离开我这儿也不好继续嫁人了,何去何从,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张妈妈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花蝉衣握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剜进了手心。
她终究还是有些自负了,以为来了此处能全身而退,眼下失了清白之身,东子哥还能接受么。
……
过了没几日,馆内许多姑娘突然得了怪病,张妈妈查过才知,原来当初花蝉衣给这些姑娘诊治,还留了后手。
张妈妈找到花蝉衣的时候也没恼,只是冷笑道:“看样子我低估你了,你就这么想走?”
“是,妈妈就是留下我,我也不会像馆内这些姑娘一般陪客的,你若是想要什么报酬,日后我砸锅卖铁还给您,我不会陪客!”
张妈妈从未在哪个姑娘身上见到如此坚定的神情,心中明了,就算强留下她,最后估计也是两败俱伤。
叹了口气道:“罢了,我们忘仙馆不是逼良为娼的地方!你将解药交出来,和我签下五十两银子的欠条,还有你那些调理身子的方子,我便放你离开。”
张妈妈看的出,花蝉衣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货色,反正女子从她这里出去,还没了清白的身子,不容易混下去,倒不如让她日后自己回来!
莫仙儿许是心中愧疚,自己没来见花蝉衣,让丫鬟送来了一些金银首饰,锦绣绫罗给她,顺便偷偷塞了五十两银子给她。
花蝉衣收下了。
她不是只会耍小性子的小女孩,现实的很,知道这些东西多么金贵难得,如今就是耍性子不收,事情还是发生了,什么也改变不了,莫仙儿利用了她的信任,她恨极!
临走时,张妈妈亲自替她梳妆打扮了一番,还替她准备了几件衣裳,柔和道:“总不能白来一遭,这一年出落得这么标致,回去后也要体面些,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回来。”
张妈妈对自己信心太过,似乎认定了,她一个从这里出去,还失了清白的姑娘过不好,早晚会回来的,如今的固执也不过是因为没见识过外面的人情冷暖,不知道从忘仙馆出去的姑娘有多难混。
花蝉衣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过一年的时间,她不再是一年前那般矮矮瘦瘦的模样,整个人出落的极好看。
自己终于可以回去见东子哥了,可是……
想起那晚的事,花蝉衣掌心微微沁出了汗水,这些日子以来假装出的淡定快要绷不住了。
出了忘仙馆,空中不知何时飘起的小雪。
花蝉衣觉得有些神奇,不过一转眼的功夫,自己居然在此处待了一年多,去年来的时候,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乡下土妞儿,如今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行头,引得路人频频侧目的样貌和气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户人家出来的小姐。
张妈妈说的对,天下没有掉馅儿饼的事,她借着这里让自己用短短一年时间脱胎换骨,发生那件事,是她应该承受的报应,且看东子哥能不能原谅自己罢了。
张妈妈好心的安排了馆里的车夫驾着马车准备送花蝉衣回村,花蝉衣也没拒绝,刚上了马车,身后突然有人叫她。
花蝉衣转过身,来人竟是景池。
花蝉衣脸色黑了黑,莫仙儿这次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原因很简单,无非是因为这个男人,所以花蝉衣对他也没什么好态度:“你来找莫仙儿?”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花蝉衣对莫仙儿的称呼便从仙儿姐变成了莫仙儿。
“没有,就是,随便转转……”
其实上次事情闹得那么难看,景池一时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进去找莫仙儿。
花蝉衣没有揭穿别人谎言的爱好,直接问道:“有什么事儿么?要是问和莫仙儿有关的,我不知道。”
景池有种被人看透心思的尴尬,解释道:“不是,就是随便打个招呼,怎么说,也见过那么多次了,你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