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蝉衣正因那人没多管闲事松了口气,结果一旁又来了一位。
来者是一名男子,一袭青衣,样貌还算英俊,一靠近,便能嗅到一身的药草香。
通常身上带着挥散不去的药味儿的,要么是久病之人,要么就是学医的,眼前男子更像后者。
男子来到花蝉衣身前,毕恭毕敬的同花蝉衣道:“你便是花蝉衣?”
花蝉衣愣了下,这人既然用的问句,想来是不认得自己的,大概是方才自己同那男子说话,被他听了去,她如今真有这么大名气么?
花蝉衣点了点头道:“是我,您是?”
“在下……卿源,有幸听过姑娘的名讳,今日百闻不如一见,幸会幸会。”
顾承厌看了眼面前的小白脸儿,一看这张嘴便知是花丛老手了,将花蝉衣往身后拉了拉:“阁下有什么事么?”
卿源看了一眼眼前戴着面具的男人,虽然他并不清楚眼前男人的身份,心底却本能的开始发怵,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寻常人物。
然而卿源并未因为眼前面具男人不好惹便打了退堂鼓,反而笑的越发热情了起来:“二位别误会,在下也是学医的,对于路郎中和蝉衣姑娘也是有所耳闻,我家中也是学医的,就在京西郊,姑娘有没有兴趣前去喝杯茶?咱们也好探讨探讨医术?”
男子此言一出,花蝉衣和顾承厌不约而同的愣了下,京城郊外通常极少有人家,想起昨日在酒楼听来的,花蝉衣试探着开口道:“京城西郊那片少有人烟,我听闻,近日那里多出了个山庄来……”
男子闻言低低笑出声来:“巧了,那山庄正是我们家开的!姑娘有兴趣去坐坐么?大家都是学医的,正好到时候可以学学医术。”
这话里多少有些拉拢的意思在,花蝉衣犹豫了片刻,笑道:“不好意思这位公子,今日我还有些事情,改日再去可好?”
花蝉衣固然对那个山庄的那般厉害,这男子也不会好端端的突然来找她,她若是表现的太过急切,若对方真有什么目的,很容易便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男人闻言愣了下,似乎没想到花蝉衣听过他们山庄的名号,还不立刻跟随他前去。
不过男子倒也未表现的多急切,淡淡一笑道:“那好,姑娘何时抽出空来,可以随时前去,到时候只需报上我的名号,让下人通传我一声即可。”
男人说罢,便转身回到了方才的座位上。
“看不出,你还怪沉得住气的,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去。”顾承厌低声道。
花蝉衣没理会他,而是道:“依你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我觉得那个山庄想拉拢你的可能性大一些,且不谈你如今医术如何,单就凭你医学堂出来的,还是路郎中徒弟这一点,若是能被拉拢过去,传出去对他们山庄也不会有坏处。”
“我觉得也是……”花蝉衣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没想过投靠他们,就是单纯的好奇,想去看看罢了,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去吧。”
“好。”
翌日,花蝉衣回到学堂时,不少人看她的目光都有些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他们不说,花蝉衣也或多或少能猜出来,要么是觉得她可怜,带着些同情的意味审视她,有心思多一些的,或许会猜测此事有蹊跷,猜测她和靖王之间是不是有点什么,所以靖王便将她保下了。
花蝉衣无奈的叹了口气,装作没看见这些人的目光一般,径直来到了决明阁。
周纯见她来了,有些激动的站起了身:“师傅,你,你回来啦。”
“……嗯。”花蝉衣被她的激动吓了一跳,随后有些无奈的笑道:“怎么,一两天没见,还想举行个什么仪式欢迎我不成?”
原本花蝉衣只是逗逗她,不想周纯眼眶居然红了。
花蝉衣愣了下:“你师傅还没死呢,哭什么?”
周纯抬袖抹了把眼泪:“师傅,你小时候经常在村子里受虐待么?”
花蝉衣:“……”
额……
“也,也还好吧,你也知道,公堂之上,肯定要说的可怜一些了。”花蝉衣觉得自己作为师傅,在周纯面前威严可要保持住,不能让徒儿觉得她昔日是个可怜虫。
虽然她早年那些破事儿有时候想想,还真的挺惨的,有些不堪回首,但如今都过去了,花蝉衣也没觉得自己多可怜,周纯这满眼的心疼令花蝉衣有些不自在。
“师傅你别骗我了,你小时候肯定没少受苦,您太可怜了呜呜呜。”
花蝉衣:“……”
花蝉衣很想说你才可怜呢,你师傅我如今不缺银子不缺男人,过的好着呢!
不过见周纯这样子,花蝉衣到底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敷衍着伸出手来,抱了抱周纯:“行了行了,都过去了。”
周纯停止继续流眼泪后,抬手在脸上擦了一把:“师傅,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好徒儿乖,去温书好不好?”
花蝉衣将周纯哄好后,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看样子以后该表现的更强势些了,免得真被人当成可怜虫,花蝉衣稍微想想那些同情的目光,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在无论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没人明面儿上给花蝉衣找不自在。
翌日,学堂下学后,花蝉衣借口身体不舒服,也没去王府,靖王也未怀疑她什么,便允她回家了。
花蝉衣来到了将军府,找顾承厌陪她一起去京城西郊那个山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