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月愣了下,一时未能领会赵太医这话里的意思。
治不好?爹未免太笃定了,路郎中怎么说也是出了名的神医,治好过罕见的不少疑难杂症。
殊不知,赵太医早就同孟老爷打好了招呼。无论孟小姐的病治得好治不好,都依旧会病下去,直到,他去诊治……
换句话说,孟小姐病好了他才会去治,若是路郎中师徒治不好,便让那倒霉的孟小姐死在他们师徒二人手里!倒是让那老匹夫和那个小贱人身败名裂,他才不去蹚这趟浑水。
路郎中那老顽固和花蝉衣这小丫头片子,和他斗,还嫩着!
不过眼下看起来,那师徒二人也没那个本事治好孟小姐了,他等着看花蝉衣那小贱蹄子好不容易打下的名气烟消云散!
看着一旁忧心的女儿,赵太医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那花蝉衣不过区区乡野村妇,顶多神气一时罢了,她没那个命再次往上爬了!”
“爹……”赵新月有些不安的看向赵太医:“您是不是,做什么了?”
赵太医只是笑道:“乖女儿,爹既然将你送进来,便不会让任何人挡了你的路去!日后啊,能替陛下炼长生不老药的只有你,那些碍眼的石头,爹会替你除干净的!”
赵新月愣住,原本对于爹为何将她送到医学堂来,赵新月心中或多或少猜到了一些,她不比家中哥哥弟弟们,是唯一的女儿爹并非全然不管她的,将她带进来,必然抱以厚望。
眼下赵太医难得将话挑明了说,赵新月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可是爹,那长生不老药您其实也不信,对么?”
生老病死都是每个人必经的,哪有人会长生不死的。
“陛下信就够了!”赵太医突然对着赵新月阴森森的一笑。
只要这皇帝信,她们父女二人获得了替陛下炼药的机会,还愁没人上门巴结拉拢么?
路老匹夫和花蝉衣那两个碍眼的贱人,早晚除掉他们!
花蝉衣随着路郎中来到了孟府,同路郎中商量着这几日新配的方子。
孟老爷在一旁冷眼旁观,面上未说什么,实则心里早就不耐烦了。
这都过去好几天了,这对儿师徒还没研究明白!
想来民间那些神医天才的传言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回过头来还是要指望赵太医的。
就在花蝉衣同路郎中研究一张方子时,孟老爷忍无可忍的上前道:“路郎中,姑娘,二位若是治不好也无妨,要不,还是让赵太医来吧。”
花蝉衣眯了迷眼:“您这是何意?”
孟老爷突然阴阳怪气儿的冷笑了声:“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女儿可拖不了太久,不是给你们师徒二人研究方子用的!”
“孟老爷。”路郎中耐着性子道:“令千金这病实在罕见,医治起来没那么容易,你找赵太医来也一样。”
“没本事就说没本事,路郎中这借口倒是多!”孟老爷的夫人不知何时进来了,态度极其不客气。
孟夫人是苦出身,如今哪怕成了贵太太,生起起来依旧是一副小家子气的做派,嘴下丝毫不留情面:“治不好也没人笑话你们,何必为了面子死撑着?倒是害了我这苦命的女儿陪你们耗着,你们师徒二人若是有良心,便快些让旁人来诊治!”
花蝉衣算是看出来了,孟老爷和孟夫人打从心底不信她和师傅,估计这几日一直在强忍着,才没让她和师傅直接滚蛋。
花蝉衣冷笑了声:“忍这么多日子,真是辛苦二位了,你们若真那么确定赵太医能治好令千金,我们走就是了!回过头来别来求我们!”
“嘿你什么意思……”孟夫人其实对于赵太医也没太大把握,不敢将话说的太绝,冷道:“自己没本事还不让人说了!”
“蝉衣!”路郎中叫乐一声,花蝉衣这才没继续和眼前这愚蠢的女人计较。
她和师傅这几日为了这孟小姐,几乎觉都睡不好,见这夫妇二人无赖的嘴脸,一时了没忍住火气。
路郎中道:“想让赵太医来治也没什么,有本事你们一开始别将令千金生病之事泄露的人尽皆知,如今反倒怪我们师徒二人注重名声,孟老爷,您这如意算盘打的是真好啊。”
孟老爷瞬间说不出话来,花蝉衣冷道:“我和师傅努力这么多日,为的就是将孟小姐治好,不是来看你们脸色的!”
孟老爷黑了黑脸:“那好,我给你们师徒二人最后一日时间,若是我女儿还治不好,小心我让你们这对儿没用的庸医在京里声名狼藉!”
孟老爷和孟夫人离开后,孟夫人嘴里仍旧忍不住骂道:“就这还神医呢,笑死个人了!咱们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让这对儿庸医师徒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年孟家在京中名声极好,圈子广的很,到时候想抹黑花蝉衣和路郎中师徒二人,简直太容易。
那夫妻俩骂骂咧咧的离开后,路郎中才没忍住叹道:“你一向冷静,方才同他们置什么气?不过早知道这两口子如此,为师便不带你来淌这趟浑水了,如今若是治不好,就凭孟家在京中的声望,当真麻烦大了!”
路郎中自己倒是无所谓,被人唤了一辈子神医了,花蝉衣如今好不容易因为治好东宫小殿下才小有名气,这种时候可不好出什么岔子,不然岂非前功尽弃了?
花蝉衣拿起昨夜白术标记过的方子道:“师傅,确定是这个么?”
“为师也不确定,不过好在你写的方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