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郎中接过了赵太医手中的茶,淡淡一笑道:“年后你是不是要被陛下安排到医学堂,专门教王爷公主?”
赵太医:“……”
这老东西,消息得的还挺快!
赵太医笑眯眯道:“陛下的意思是,让我除了王爷公主外,多教几人,也就是年前测试成绩出众的学生。”
路郎中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嘲讽,这狗东西!真以为他不过问这学堂的事儿,便不知道其中的猫腻了?只怕这名额早就内定好了的。
赵太医被路郎中看的一阵心虚,试探着开口问道:“路太医,您说这么多,是有什么想吩咐的么?”
“没有,就是过来看看,顺便说一声,我也好几年未收过徒弟了,年底想从医学堂收一个。”
赵太医闻言,不禁瞪大了眼,路老儿不知道多久没收过徒弟了,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收了?
“这……医学堂的学子您若是带回去教的话,怕是不妥。”
“我何曾说够要带回去教了?”路郎中笑道:“我这几日在想,陛下不嫌弃我年迈,将医学堂诸多事宜交予我,我若是一直不管,岂非拂了陛下的好意去?”
赵太医眉心深深蹙了起来,路老儿这意思,莫非是要回来管事了不成?
原本陛下见路郎中对医学堂不甚上心,下令让他来年进医学堂管事,原本赵太医还准备趁机拉拢一下医学堂这些公子千金们,再从真正医术高明的学子中选几个收为己用,本来他都计划的好好的,这老顽固怎么突然想回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医学堂若是谁被路郎中收做徒弟,可是天大的殊荣啊!毕竟自打当年季太医死后,这路郎中的医术便是天底下无出其右的了,尽管如今已经离开了太医院,威望也不是他们这些太医所能比的。
“您突然想收弟子,是有目标了么?”
“……还没有,我也没说一定要收,看看再说吧。”
赵太医脸色又黑了黑,心中认准了路郎中这个老东西是来和自己抢人的,只是他想收的究竟是谁?
靖王爷?四公主?还是张二小姐?
路郎中不紧不慢的喝着茶,也未理会赵太医这满心猜测,心说希望这次花蝉衣别让他失望啊。
……
花蝉衣是最后一个回到班里时,在门口恰好对上了张晴之的目光,张晴之对着她淡淡一笑,神色中的不屑与嘲讽一览无遗。
先生叫这些人去说了什么张晴之心中有数,这群苦出身的草芥怕是认清自己身份了,原本张晴之也不会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可这花蝉衣着实令人看着不顺眼极了,张晴之觉得花蝉衣认不清自己的身份,给她些打击也是好的。
结果花蝉衣那张脸上的神情仍旧是万年不变,淡淡的令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每每有人看她,她便会对那人淡淡一笑,此时也不例外。
感受到张晴之意味深长的目光,花蝉衣对她淡淡一笑,气的张晴之险些没坐住。
这贱人还能笑的出来?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花蝉衣回到位置上便开始看医书。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张晴之起身,来到了花蝉衣面前笑道:“蝉衣还真是勤奋,休息的时候也在看医书,这么努力,想来年前测试一定会升班的。”
“借您吉言。”花蝉衣知道,事情不仅仅是自己拒绝了先生的要求那么简单,估计张晴之已经十拿九稳了。
她只需要尽到最大的努力,再好好想想对策,尽人事而听天命好了。
张晴之冷笑了声:“好好学,你一定能行的。”
说罢,拂袖回去了,花蝉衣鼻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药草香,而且不止一种,像是好几种混合在一起的。
如今先生讲的大多是书本上的内容,还未让学生们动手操作过药材,难道张晴之勤快到私下里开始接触药材了?她看着也不像是如此热爱医术之人。
花蝉衣暗中留了个心眼儿,接下来几日,她经过张晴之身侧时,总是能闻到轻微的药香气,隐约嗅出其中几味药材:“当归,川芎,三七……,山茱萸,菟丝子……茯神,枣仁,苎麻根。”
其余的花蝉衣也察觉不出来了,毕竟不是所有中药都能嗅到气味,仅这几味药材,显然也不能配出一种方子来,除非张晴之配的好几种,年前的测试要考的是什么花蝉衣不清楚,又或者张晴之真的只是突发奇想准备练练抓药什么的。
下学后,花蝉衣将自己嗅出那几种药材分别能搭配成什么方子统统整理了出来,每一种能和其他药材整理出什么方子,每两种又能怎么组合。全整理出来也不再少数,甚至花蝉衣怀疑有哪些方子是自己不知道的。
白术来的时候,便见到花蝉衣趴在桌上睡着了,胆大包天的没给他做晚饭。
上前一看,桌子上铺满了各种药方医书,都是花蝉衣现找着抄的,这么多,估计下学回来后就没停过。
白术上前拿起来随意打量了一下,大概明白花蝉衣的用意了。
年前的测试题目是什么,以及赵太医打的什么主意,他都一清二楚,原本还在想花蝉衣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了大概的药材,不过不知道具体考哪个方子,便用这种笨方法全找了出来。
这时,花蝉衣似乎感受到身旁来人了,抬头一看,先是一愣,随后道:“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我去做饭。”
“你要累就先歇着……”白术话一脱口,自己先是一愣,他何时也学会体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