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浮音顿了顿,难得正经道:“蝉衣,没谁的名誉是大风刮来的,顾承厌能以一己之力重振顾家将门之风……这些年比谁都不容易,只不过有些人做事做到三分,却能吹到五分,而有的人,做到十分,也只表现出五分,顾承厌便是后者,这种人看似比谁取得名利都容易,往往这种人活的最不容易,你明白么?”
花蝉衣从没想过林浮音会耐着性子将一个人看的这般透彻,甚至不厌其烦的同旁人解释一个人,想来她是真的喜欢顾承厌喜欢到了骨子里,和张晴之那种肤浅的喜欢截然不同。
花蝉衣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不过浮音,顾承厌厉害是真的,他的花心想来也是真的,不然民间不可能传那么厉害,你……”
“我不是张晴之,不求什么,能陪着他就好了。”
林浮音没告诉花蝉衣,她幼年随着父亲去过几次顾府,曾不止一次亲眼看过顾承厌在后院儿是怎么被人欺负的,饿了不知道多少顿的男孩儿,浑身是伤,皮包骨的缩在墙角,挖一些爬虫往嘴巴里塞,然后将仅有的一个馒头留给他那看起来不大正常的亲娘。
就这么一个被欺辱长大的人,却一直在替旁人遮风挡雨。
顾承厌如今成长的越出色,林浮音越心疼他,恨不能自己长出三头六臂,将那外人眼中刀枪不入的战神护在怀里。
花蝉衣从未见过林浮音这样,想来那顾承厌真的是个极其出色的人。
不然断不会令林浮音这种随性的女子痴情至此。
那传说中的人物花蝉衣虽不认得,却也知能统领几万军的常胜将军不可能是个真正的纨绔,医学堂这些富家子弟才是。
“浮音,既然喜欢就多争取一些。”
林浮音笑了笑,二人没在继续这个话题。
晚间下学回到家中后,久未谋面的白术总算出现了。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没?”
花蝉衣冷笑:“我能拒绝的了么?”
白术笑了:“我就知道你聪明,你今日若是不答应,我可不保证你还能不能活到明天呦。”
花蝉衣心里咯噔了一声,果然……
白术是不是昔日白家的人已经不重要了,狗命要紧,先配合着他,他日总能想到办法脱身。
“那个,你给我的那本医书我看完了,有些不懂的地方想请教一下。”花蝉衣表现的很自然,拿出那本书指出了标记的地方。
白术笑看了她一眼,便认真的教她了。
粗略的给花蝉衣讲了一下后,见花蝉衣很快便领会了,白术表示很满意,顺便留下继续蹭饭,吃饱喝足后,花蝉衣见他还不走,忍不住催促道:“你不回去么?”
“常言道,饱暖思……嗝。”白术打了个嗝:“你懂得,反正你是个寡妇,我也未曾娶亲,这漫漫长夜,要不要我温暖你一下?”
“白公子!”花蝉衣眼中闪过一丝戒备,她虽然对白术妥协了,不代表她毫无底线。
虽然她没了夫君,也不至于堕落成宋寡妇那样。
白术被她逗笑了:“无趣!我这人又不会来强的,我这就走了!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别太死心眼儿了,夫君死后,爱上其他男人也是人之常情,何必太抗拒呢?”
“反正不会是你!”
白术切了声,鬼影一般的消失后,花蝉衣才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
她这一辈子还有很长,如今虽没想过再找个男人什么的,但若是他日真的再喜欢上谁,花蝉衣也不会抗拒什么。
她爱沈东子,为了沈东子可以甘心嫁给一个死人,给沈家二老养老送终,或许会为他守上几年,几十年,但就是不敢保证一辈子。
顾雁回的回信是几日后才到的,上面就臭不要脸的几句话。
“我看你流鼻血哪里是因为想到了那群歪瓜裂枣?分明是想英俊的我想的吧?”
花蝉衣“……”
对于这厮的厚颜无耻,花蝉衣已经找不到词形容了!一时失言,以长篇废话回击之。
这之后,顾雁回的回信时间一次比一次长,写的也从没有过什么重要内容。
毕竟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挺奇妙,也未亲密到无话不谈,就这么莫名其妙断了联系的话,心里又空落落的,昔日在医馆的时候貌似也是在成天说些废话。
嗯……说废话其实挺好的,开心。
信件往来了一个来回,中秋便临近了,来学堂后的第一个测试也开始了。
戊班多纨绔,多是被家里强行送来混日子,免得他们终日里游手好闲。故而没几个人真的在乎这个,都等着中秋学堂那几天假期到来。
唯一在乎的就那几个真正懂医术的,还有零星几个官家子女,其中自然也包括张晴之。
花蝉衣看得出来,她一直学的很认真,脑子也算是比较聪明的,就是对医术不甚感兴趣的样子,毕竟是战神和王爷中意的女人,成绩不好的话,未免丢面儿。
测试的内容先生随便提,答案学员们写在纸上即可,统共一百个问题,算起来也不算少。
看的出,张晴之有些紧张,毕竟第一次测试,关乎她面子的事。
先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放水,这次提问的都是一些极其简单,至少看在花蝉衣眼里都很简单的问题,很轻易的便能写出来。
最后几道问提问多少有些难度,要写挺长一段,花蝉衣看了一眼一旁直接睡着了的林浮音,默默叹了口气,快速写好后,顺便向前瞟了一眼,她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