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则成眯了眯眼睛,给出了一个答复:“可搬,可不搬。”
出于小心谨慎的考虑,搬家让自己藏得更隐秘一些,是最好不过的。
而事实上,袁鹏飞妥妥的一个新人,魔都这里知道他的人不多。知道他地址的人,也就那天他们三个。危险性谈不上有多少,搬不搬就无所谓了。
袁鹏飞恍然的点点头也没说什么,不过他心里却打起了主意。
狡兔三窟,他现在就一个窟,实在是太少了,怎么也得再弄一个。
……
次日清晨,袁鹏飞打着哈欠,敲响了房东的家门。
一事不烦二主,而且房东往出租那么多房子,招收房客对他来说都是熟门熟路的。袁鹏飞索性就把南房招租的事托付给了房东。
走出小巷,从一个油条摊上买了两根油条,拿油纸包着边走边吃。
这个点,大街上行人都是步履匆匆的,多是上班族在赶路,像他这么闲的人少有。
“卖报了,卖报了,四行仓库保卫战结束,抗战英雄谢晋元被英租界扣押,使得英雄流血又流泪!”报童拿着一厚摞报纸,扬声叫卖道。
“给我来一份!”
“给我也来一份!”
行人纷纷掏钱购买,袁鹏飞随大流也买了一份。
日本全面侵华后,国民政府向国联呼吁,请求各国出兵制止日本的侵略。国联提议召开《九国公约》签字国及其它诸国参加的会议,调停中日战争。
会议定于10月30日在比利时的首都布鲁塞尔召开,上海的战况,将直接影响到会议谈判上民国政府的利益。
委员长下命令:无论如何,必须有一支部队守住最后的阵地,即使战至一兵一卒,也要撑到会议召开。
淞沪会战惨烈而残酷的战斗已经持续了70多天,热血男儿的血染红了黄浦江。
魔都,终究还是守不住了。
但是必须有一支部队来成为它的尾声,他们将是曲谱上最后一个高音,一场已经失败的战役里最后的闪光。
中央军八十八师,五二四团团副的谢晋圆接到了这个任务:死守上海四行仓库,不惜一切代价吸引日军火力,掩护闸北地区大部队撤退。
就像壁虎断尾求生一样,谢晋圆的任务,就是做好这条“断尾”。
这是一场必败的战斗,但是他不仅要打,还要把日军打痛,把他们打得失去理智变成疯狗,让日本人把全部筹码都压到他身上,直到他被百倍于己的敌人碾得粉身碎骨。
四行仓库是一座五层高楼,原来是大陆银行等4家银行的联合仓库,战时成为第八十八师的指挥部。
仓库的西边和北边,均被日军占领,仓库的东边是英租界,南边是苏州河,河对岸是公共租界。
当留守战士在此构筑工事时,实际上这里已经变成一座孤岛。
在进入四行仓库前,他已写好遗书:“在晋圆未死之前,必向倭寇索取相当代价,余一枪一弹,亦必与敌死战到底。”
初到四行仓库时,一个英租界士兵隔着苏州河询问他们有多少人,谢晋圆为壮声威,大声答道:八百。
实际上只有四百多,多报了一倍,是为了恐吓日军。防止日军知道他们人少,进攻的更加猖狂。
日军在坦克和炮火掩护下的进攻,持续了四个昼夜。整个四行仓库的墙壁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弹坑。
即便如此,日军也没有成功的占领四行仓库。谢晋圆和他所带的四百多壮士,就像洪浪前最坚韧的礁石一样,无论潮水怎样拍打,都不肯后退一步。
那里的枪声和炮火牵动着市民的心,由于战场被一条苏州河隔断,他们就每天聚集在河的南岸,向北岸死战的军人表达崇敬。
可就是这样的英雄,现在却遭到了不公的待遇。
大军已经安然撤离,四行仓库没必要继续坚守。委座命令四行孤军撤入租界,经沪西返部队参战。
但租界工部局屈服于日军压力,违背诺言,解除了将士们的武装,将他们羁留于胶州路口临时营地,四周围上通电铁丝网,由万国商团日夜戒备巡行。
看了报纸上的内容,周围的行人一个个义愤填膺,为这些流血的将士们打抱不平。
“这些狗洋人,给日本人当帮凶,害了我们的将士,真该死!”
“就是,除了洋人,那些洋狗更可恨,数宗忘典的家伙,也给日本人当帮凶,他的祖宗怎么不跳出来把他掐死呢!”
在公共租界内,最高的行政机构是租界工部局。而租界工部局,则由董事会领导。
一般来讲,英国人会占据大多数席位。美国人和日本人各占一位,28年时有三名华董进入工部局。
这次事件,固然有日本人在那些将士们的身上吃了大亏,恼羞成怒后的威逼利诱。
可华董事不能干看着啊!
别管问题有多难,压力有多大,这事你得想办法呀!
让英雄流血又流泪,敌人的威胁是你不作为的理由吗?
不管他们是不是有苦衷,反正英雄将士们是被扣下了,他们挨骂也是应该的。
听着周围人的谩骂,袁鹏飞的步伐加快了一些。现在,他能为这些英雄们做的不多,先把本职工作做好了,其他的等晚上见了余则成再说。
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下,随便点了一杯咖啡,他翻看着今天刚买来的几份报纸。
和现代的一样,广告是少不了的。
不过没有现在的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