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儿,得罪袁鹏飞身边的红人。虽然他并不怕张虎说他坏话,但是当得罪的人多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那倒霉就离他不远了。
“好兄弟,那我先替他们谢谢你了。”张虎感激的说道。他当然明白,陈乐童能答应下来看在他的面子上。
这次请求之中,他并没有掺杂丝毫的个人利益。他不是那种唯利是图之人,做这样的请求仅仅就是因为他心善,纯粹的善良,不忍心无辜的人受牵连。
当然,这并不是圣母心,对于敌人对手,他一样能狠得下心。但是对于自己人,或者无辜之人,他就下不了那个狠心了。
他这种人只适合做文职,脑子灵活人又细心,办事稳妥。但是要做武职,那他非得崩溃了不可。
慈不掌兵不是说着玩儿的,明知发起进攻十有八九会阵亡。太仁慈心疼手下伤亡,不下达这个命令会导致错失战机。
而如果派人攻上去,产生伤亡的同时也会让人产生负罪感。心态好的,能调节过来的还好。
心态差劲的,要么因为负罪感把人逼疯了,要么就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杀人不眨眼成为变态的疯子。
陈乐童就没那么多事儿了,他心中的那点善良,在闯关东的路上早就被消磨殆尽。并且因为见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他还产生了一种漠视生命的性格。
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两个人,他谁也不在乎。
他连夜带人出了元宝镇,布下侦骑后便守在元宝镇前往三江口的必经之路上,等待敌人一头撞上来。
晨九时许,张虎的人带来了敌人已经启程的消息。
晨十一时,五里外的侦骑不断传来敌人赶路的进程。
午时一刻,所有人戴上了面具,张麻子的麻将土匪队伍重新出现的大地。
他们骑上战马握着骑枪,如一阵疾风直接把正在躲在树荫下休息的队伍包围了。
在二十多支枪的瞄准下,商队里也没人敢轻举妄动,一个个的像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地。
押送货物的管事听说过替天行道的麻匪,可他也知道土匪是不讲道理的,连忙拿出备好的一荷包银元,恭敬的往上递。
“各位好汉,我们商号就是做点小本生意,拉着的也是一些不值钱的山货烂皮子,拿些银元请各位好汉喝酒,还请好汉放我们一马。”
遇上一般的土匪,可能让他们再多掏些钱,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毕竟山货皮子,土匪拿着也没用,不如银元来的实在。
但是陈乐童他们这些扮作土匪的人,目的可不是说为了一些银元。
陈乐童都不带搭理他的,朝着身边的人问:“三条,人都认准了吗?”
那六个日本人,他们这些人都没见过,就是张虎手下这个一直盯梢的人记着。为了防止抓错人,还是要确认一遍的。
“大当家的人,就是他们六个。”
他的话音刚落,陈乐童动手的命令就下去了,而那六个日本人,在听到他口中的六字时,刹那间也反应过来了,这是冲着他们来的。
可惜为时已晚,他们每人都挨了一枪托,然后便被扑倒在地,这些人下手是不会给他们留一点机会的。
那管事陪着笑脸还要解释什么,就有人从松岛一树身上搜出了一把手枪,递给了陈乐童。
“左轮手枪,日本造的吧!都给我绑好了,带走!”
看着欲言又止的管事,和剩下的那八个伙计,陈乐童说:“诸位,赶着车跟我们走一趟吧!”
“好好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管事儿没敢讨价还价,一连说了三个好,然后招呼着剩下的伙计赶着马车,夹在队伍的中间缓缓前进。
只是他心中还纳闷儿,这几个人不是清国人吗?怎么看这样子,像是日本人呢?
可他们为什么从来没说过日本话,而是跟他们都说一样的汉语。
他想不明白,更让他发愁的是,落入了土匪手中,他们会面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