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海上飘了一天,船只终于靠岸了,是距离大连三百多里的庄河。
他们这一行,想要前去三江口找朱开山,最速度的办法还是火车,大莲是他们的必经之地。
夏元璋觉得欠下了救命之恩,便邀他们一起赶路,伴随着马车吱呀呀的声音,赶到了夏元璋的一个朋友家。
这里距离旅順几十里,而夏元璋也在这里得到了一个让他忧心的消息,日本人攻破了旅順城,杀人无数。
而他夏某人的家人还在城里呢!
把这一大家子托付给朋友,他火急火燎的要赶去看情况,袁鹏飞索性也就跟着去了。
见证历史,遇上了岂能错过。
旅順城内外都染红了,城外的是日俄双方军人的尸体,日军打扫战场顺带就收拾了。
而城内则是无辜百姓的尸体,攻进旅順的日本人兽性完全爆发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收尸队从半天前拉尸体,到现在满街上还都是一地尸体。全城人估计被屠的没剩下几个了。
他漫无目的的走在被鲜血染红的城市里,看着这样悲惨的场景,心里是五味陈杂的。
此时,大概没有人比他知道的更多了。
两个列强在别人的家园里打架,最后还要杀掉主人,侵占这片家园。
这有天理吗
没有天理,未来还会有更多没天理的事。
九一八事变,七七事变,将会有更多的无辜百姓在日寇的铁蹄下哀嚎。
旅順大屠杀是一个惊醒世人的前奏,如果没有更多的有志之士站起来,这种事情会不断的发生,亡国灭种也不远了。
他很想像那些革命党一样,召集一批能人志士,推翻清政府,建立一个积极向上的民国政府,让国家变得强大,让敌寇不敢侵略。
他相信以自己战斗经验,前瞻性的历史知识,绝对能打出一片天,让小日本不敢轻入辱。
可实在是不允许,他只是一个历史的见证者,不是一个历史的改变者。
所以,他能做的只是见证这段历史,不要忘记那段岁月的血海深仇。
夏元璋找到了已经被打破的家门,残败的场景早已给他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可当他看到被杀害的家人后,一个正值壮年的汉子,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老岳父,妻子,儿子,全部倒在院子里,种种惨状成了他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有些安慰的是小女儿藏在箱子里躲过了一劫,让他心中有了些许挂念,不是那么太过凄凉,也不至于被这沉重的打击击垮了。
日本人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旅顺不是个久留之地,夏元璋都顾不得给家人收尸,匆忙的带着小女儿离开了。
在带着沉重的心情后,袁鹏飞收集了一些日军遗落的物资,也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m1891莫辛-纳甘步枪,早期的无烟发射药军用步枪之一,全枪1.3米多,空枪4公斤重。
使用7.62毫米口径的步枪弹,弹仓5发,有效射程550米左右。
这种老毛子的枪,枪声清脆,又如水珠溅落,得名“水连珠“。
独立团那会也有不少,只是大多数膛线都磨平了,精准度不怎么样。
不过,他捡漏的这两支状态都还不错,子弹都没射出多少,精准度还是有保障。
往后的旅途非常无趣,此时的蒸汽式火车比绿皮火车还差,且不说速度慢的跟龟速,就那硬木板的座椅,时间长了也咯的人屁股疼。
好在此时的人受苦都习惯了,也不觉得这有什么。而且这一家的人基本上都是第一次坐火车,左摸摸右看看,好奇的不得了。
袁鹏飞自从从旅順回来后,情绪一直很低落,在大连灌了几葫芦米酒,每日以酒精麻痹自己。
半醉半醒间,他突然也明白了李云龙嗜酒的原因了。
因为可以借着酒精麻醉自己,让自己的大脑暂时脱离痛苦的现实生活。
虽然醒来后可能会更痛苦,但是能逃的了一时,就算一时,不然心里难受。
“鹏飞哥,一葫芦酒又喝完了吧,娘让我劝你少喝点,出门在外喝多了不安全。”传杰从过道对面的座位跑过来劝说道。
袁鹏飞睁开朦胧的醉眼,看到干娘担忧的样子,连忙歉意的笑了笑,将酒葫芦盖好塞到了包裹里。
他不怕别人,就怕这位干娘。
这一家子,不算未曾谋面的朱开山,给他最多关爱的是这个温柔善良的女人。
从身体原有的记忆来看,五年前十几岁的小伙子孤身前来投奔。朱开山忙着闹义和团,把他撇给了干娘。
这位母亲拥有天下所有母亲的优点,淳朴、善良。把他当自己亲儿子一样对待,有朱家三兄弟一口吃的,就有他一口吃的。
朱开山一走四年,家里内内外外都是她操持,几亩薄田产出不多,能把这四个孩子拉扯大,绝对离不开她的乐观顽强。
原有记忆当中,最多的也就是这位干娘。而在这段逃荒路上,他也验证了记忆里的内容,给予他最多关心的,就是这位干娘。他得对得起这份关心。
夏元璋见他放弃了醉酒模式,也试着和他攀谈起来,“小兄弟,到关外找到了你干爹以后,还准备干点什么吗”
“怎么,夏先生是想招伙计吗”他反问道。
夏元璋也没兜圈子,直接说道:“没错,三江口元宝镇那里有我父亲的生意,肯定是要招些伙计的。再怎么说,也比土里刨食强。”
“那倒也是,种地面朝黄土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