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选出了太子妃,这般下来,便紧接着是国婚,钦天监选出了四月初八的好日子做为国婚之日。
很快便到了国婚的日子,到了四月初八,宫中四处上下张灯结彩,上下都挂满了红色的彩仗丝幔,整个宫城以及东宫都沉浸在浓烈的朱红烈焰之中。那是王朝最为盛大的喜事,太子李淳的婚事,象征着东宫的新的女主人的到来,也象征着,国朝下一任皇后的确立。
东宫形势,便是自此分明。
皇太子妃的仪仗自宫中左顺门浩浩荡荡进入,一只明黄色的四头金凤板舆,以及长达一整条街的宫女内监跟随。皇太子妃王妕樱端坐其中,金妆丽饰,头戴九翟四凤八宝凤冠,身着宝蓝色金银丝线妆花彩缎翠鸟翟衣。那是国朝最高贵之一的女子才能够有的穿着打扮,是人人都为之艳羡的好光景。
太子李淳身着皇太子的九旒冠冕等在宫中螽斯门下,太子妃仪仗一到,李淳便亲自上前掀开轿帘,亲手搀扶太子妃王妕樱下轿,对着太子妃行揖礼以示对妻子的尊重。
行礼之后,李淳便牵着太子妃的手亲自又换了肩舆上去,太子妃落座定后,李淳才了自己的辇轿,这般,太子与太子妃二人辇轿仪仗和为一体,更加是浩浩荡荡,形成迤逦长龙。
二人仪仗又在宫中慢慢行了大半个时辰,一路上接受众宫人的叩拜,这般才到了行嘉礼的通明殿,太皇太后以及帝后并着一些得脸的皇室宗亲一早便着了隆重的礼服在那里等着。李淳与太子妃一起缓步进入大殿,对着太皇太后以及帝后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太皇太后又将金册金宝赐给皇太子妃,礼部官员又将皇帝圣旨当着明堂宣读余众。
一众王室宗亲又对着太子与太子妃行礼道喜,“恭贺太皇太后娘娘,恭贺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恭贺太子殿下嘉礼既成。愿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恩爱和美,永享万福,这般,才算是礼初定。
参拜完后,便是入东宫,太子妃又在宫中换了一身大衫,又上了辇轿,等着仪仗进入东宫。
而这边厢,因着太子妃妕樱入宫,齐侧妃盛萱一早便带领着东宫众嫔妃娘子按品大妆,跪迎在东宫内殿门外。待到太子妃的辇轿进入东宫门那一刻,众嫔妃便一起呼着:“妾身等恭迎太子妃娘娘,愿太子妃娘娘万福,福寿安康。”
按着礼制,太子妃王妕樱并不需要理睬这些妾室娘子,只消由着侍女搀扶径自进去自己的凤仪殿便可,谁知太子妃并未有按着礼制行事,反倒是自己下了辇轿之后,亲自上前扶起跪在嫔妃之首的齐侧妃盛萱轻声柔和道:“诸位妹妹请起,我受不起这些礼的。”
齐侧妃本是受着礼节,跪伏在那门口,本来也没有以为那新来的太子妃会理会自己这些低贱的“妾室”,又因着她连日来负责主持东宫之内一应的宴席嘉礼,更加是劳累,心中只等着太子妃赶紧入府,自己也好睡个安稳觉。
不过说实话,自己身着翟衣,跪在众妃之首,虽然是风光,可是妾室终究是妾室。哪怕自己穿着只有皇后与太子妃才能够穿着的翟衣的这般的荣耀,可是说到底,自己心里终究不是个滋味。
那个位置,明明应当是自己的。
只是太子妃妕樱扶起自己那一刻,齐侧妃自是吃了一大惊,她看着那微微低着身子的太子妃王妕樱,一张精致面庞,那是平京城之中第一等的容貌,虽然这般的容貌在平京城之中并不少见。
可是那般的面庞,配上只有皇后太子妃才能够画的珍珠粉面螺钿,居然是那般的有着无与伦比的气势与威仪,就好似不消过多的言语与动作,那便是这东宫本来的女主人,是这歆朝未来的国母一般。
可那面庞,却是含着笑意的,而又不难看出,那王妕樱只是十七八岁的年纪,面上甚至是还有着稚气未脱的痕迹。在自己这般的风韵面前,那完全是个孩子。可偏偏也是这个孩子,需要自己去恭敬行礼,甚至跪伏迎接。
原来这便是名分。
齐侧妃的手被太子妃妕樱虚扶着,并不知道自己是该起来还是继续跪着--之前国朝的礼制中并未有讲到这一条。一时间她竟是不知道该要如何去做了。
而跪在齐侧妃身后的一众嫔妃亦是为之一惊,皇太子妃此举,实在是于礼法之中前所未有的举动,便是开过二百多年,也从未有过此种举动。
至于皇太子妃为何会如此做,众人在心中亦是开始了猜测纷纷,有说是因着皇太子妃与着齐侧妃都是关西党出身的缘故,也有说是太子妃忌惮齐侧妃之恩宠与地位不得已而为之的举动,也有的则是猜测道,太子妃本就是个随和之人,此举不过是性子使然。
“齐姐姐还是快些起来罢,难道你还要教你我一直这般不成么?”太子妃妕樱笑着对齐侧妃说道。
这下来,齐侧妃便也只得恭敬起了身,道:“谢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妕樱的笑容十分好看明媚,就好似是一株开的正浓艳的海棠花一般,甚是光明可爱,一双并未完全长开的脸更加是增添其身上的少女气息。那教人不得不赞叹,年纪正好且身居高位,那才真真是福气。
而齐侧妃身后跪着的,便是李良娣世薇,众人也本以为按着这般,也理应是太子妃会按着位次来扶起李良娣,谁知太子妃目光一转,含着明艳天真的笑容,却是转头向着李良娣身后跪着的徐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