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手中的火焰越来越旺,似乎有吞噬一切的威能。
王二叔死死抱着婴儿,眼睛紧闭,嘴里不住地碎碎念着。忽然间,一股柔和之力自襁褓上散开,将王二叔轻轻地推开。襁褓逐渐升空,重新回到祭坛上空。
灰袍人手中的火焰熄灭,皱着眉头,有些明白,似乎又有些困惑。
襁褓附近亮起一个白色圆圈光晕,光晕中逐渐出现另一个襁褓,其中躺着一个女娃。女娃的模样十分精致,只是此刻嘴唇有些发紫,脸色发青,看样子生命垂危。
男娃望着突然出现的女娃,忽然笑了起来,好像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玩伴。男娃伸手想要触碰女娃,女娃似乎有所感应,眼眸微起,同样伸出来一只手。男娃的食指与女娃的食指在空中相触,这一触,有血从他们指尖溢出,通过食指进入到对方身体,这是鲜血的交融。仿佛是宿命中的缘分,安排他们在此相见。
女娃吸收了男娃的鲜血,脸色逐渐好转。直到其身体恢复如常,这般交融才停了下来。
灰袍人眼见此景,眼中透着疯狂之色。这女娃会出现在此,浮空岛的计划必然已经失败。但眼前的收获比计划所得更加丰厚,只要能将他们带回去。
灰袍人踉跄着朝祭坛走着,他的手伸出,在空中虚抓,像一个失了魂的乞讨者。
风雪骤起,自殿顶灌输而入。庞大的风雪在祭坛周围旋转着,阻挡灰袍人的前进。石壁上的凶兽不断蠕动着,好似要活了过来。
灰袍人化掌为爪,用力在风雪漩涡中虚抓,那旋涡便就此散去。
灰袍人再也按奈不住心中的yù_wàng,朝祭坛飞去。在他手即将触及到男婴的一瞬,一只黑色的大爪迎面拍来,将其拍飞至身后的石壁上。
凶兽的身躯在祭坛前凝聚,大鼓般的双眼盯着灰袍人,眼中尽是警惕与愤怒。那壁画上的凶兽张开大口,锋利的獠牙被风雪衬的愈加可怖。猩红的舌头舔了舔鼻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凶兽呼出来的气竟让他们仿佛看见了尸山血海。
灰袍人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冷笑着。
“你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啊,想来你便是这处庄园的守护之兽了吧。也不知这破地方以前是什么,居然能养起你这种大凶兽。”
那凶兽鼻孔中喷出一团热气,显然它已经极其愤怒。
“你也别觉着不满。说实话,若是你全盛时期,我还真不是你的对手,只可惜你才苏醒,又能拿什么与我斗呢?”
灰袍人说完便消失了,再次出现时是在凶兽腹部。灰袍人只一拳打出,凶兽便被击飞至印着壁画的石壁前。灰袍人祭起一座小阵,将凶兽困在其中,又幻化出法相,自上而下镇压着凶兽。凶兽的爪子在地上不断摩擦,但任凭它如何努力,也无法挣脱出来,只能向着灰袍人不住咆哮。
灰袍人眼见凶兽既已受困,便不再理睬,转身继续飞往祭坛。
“合世间因果,这合道的第二境,还真是麻烦呢!你说是吗,吴隐道主。”
灰袍人的脚步顿时止住,他迅速转身,却被一道罡风打得连连倒退。
灰袍人退了很远方才停下,他望了眼祭坛上的男婴,又回望向凶兽边的青年,满脸不可置信。
两者的气息竟如出一辙!
那青年一边拔着维持阵法的小旗,一边说着。
“哦!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啊,免贵姓叶,叶鸿枫。你要是觉着不爽,叫我叶疯子也成,我不会介意的。反正我此来,就是拿你狗命,希望你也不要介意才好呢!”
叶鸿枫话语未落,便直接一拳向灰袍人呼啸而去。灰袍人只来得及双手交叉在胸前防御,凭肉身接这一拳。灰袍人倒退至殿外才堪堪停住,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死死盯着叶鸿枫。
“你我本无仇怨,为何要杀我?”
“仇怨?真是难为你了。数百年前……不对,从现在算起应该是七十六年前,那时你没死还真是幸运,让你现在还能蹦跶。不过没关系,我再杀你一次也好,正好顺一口气。至于仇怨啊,你想知道?我还偏不告诉你。”
叶鸿枫手一招,一柄巨剑便出现在手中。他一只手结印,另一只手握着巨剑不断挥舞。霎时间,便在周身凝聚数十柄剑的虚影。
“镇山剑——幻剑式。”
虚影锁定灰袍人,穿插而过。灰袍人的肉身在虚影中逐渐粉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味。
叶鸿枫抬手遮在眼前,望向远处的天空。
“可惜啊,这样都能跑掉,看来那位是真的很看重你啊。不过没事,反正你还是得死在我手中。”
叶鸿枫回到殿内,喂王二叔与瘦猴子各吃了一粒丹药,慢慢走到祭坛前。
望着襁褓中的男婴、女婴,叶鸿枫推开男婴,又忍不住捏了捏女婴的脸蛋。
“这就是馨儿小时候的模样,还挺可爱。看样子得我将她送回去了,时间不多了啊。不过……嘿!乐意效劳。”
一阵光晕过后,叶鸿枫与女婴消失在原地。
王二叔与瘦猴子许久才醒来,醒来时凶兽依旧死死盯着他们。
那凶兽在地上磨着爪子,作势要扑上来。若是没人来救他们,只怕今日必将葬身此地了。王二叔想着,面对这样一个凶兽,来的若不是仙人,大概也只是多具尸体。
“孽畜,休得放肆!”这声音从天边传来,充满了威严。
凶兽顿时后退了几步,浑身的毛发炸起。又望了望面前的两个凡人,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