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当朝盛事,都要大赦天下,我看既然攻打金国大获全胜,不如就留他一命吧!”皇帝不舍得杀许暮尘,也并非是怜惜他一向忠心爱国,而是指望着能在他的指引下,自己有朝一日能够证得金仙。若是许暮尘死了,自己再到哪里去寻这样的得道高人!
张彦说道:“有其一便有其二,陛下不下狠心惩治许暮尘,只恐怕他更加猖狂,到时,可不是私自调兵这么简单了!”
“张相什么意思?”
“陛下,您如此相信许暮尘,叫他担任整个皇宫的护卫工作,若是他起了不义之心,凭着他通天的本领,恐怕任谁都难以抵抗啊。”
皇帝一个激灵,明白了张彦的意思。他在说,若是许暮尘谋反,自己决计躲不过。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他犹自迟疑着。
有内侍到他耳旁说:“李相他们仍旧在殿外跪着。”
皇帝怒道:“传我的令,谁再在外面跪着,就视为许暮尘的同谋!”
这话传出去以后,大臣们俱是一惊。为着自己的脑袋着想,一个个都离开了。谁也犯不着,为了救别人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除了李政纲。
他跪在那里纹丝不动,直到大臣们都走光了,传话的内侍走到了他跟前,说道:“李相,你这又是何必呢?救不了许道长,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许兄绝对不是那种欺上瞒下之辈,烦请公公告诉陛下,必有冤情啊!”
“哎哟,陛下说了,谁求情就是同谋,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我可不敢说!”
李政纲坚定的眼神望着这位内侍:“那就请公公高抬贵手,让我进去见陛下好吗?”
“要死了,要死了,肯定不行啊。你要愿意跪啊,就跪着吧,说不定啊就能下去大狱陪着你的兄弟了!”
李政纲无奈摇头,继续跪着。
不远处,珝离等人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们做了伪装。珝离和静顺扮作大内侍卫,逸然则隐了形,预备为他们两个做掩护。
“云景的父亲太过刚烈,恐怕要受牵连。”静顺小声说。
“待会儿,你瞅准时机,将他打晕了送回府,烦请夫人看好他,不要再来找皇帝的麻烦。”珝离交代静顺,“我去大狱里看看许暮尘,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静顺留下后,珝离在逸然的跟随下来到了大狱。
有逸然的帮助,见到许暮尘并不费力。他倚靠在监牢粗糙的墙壁上,闭目养神。对于即将到来的杀身之祸,他没有一丝慌张。
“许道长,别来无恙。”珝离对他说。
许暮尘张开眼,坚定的眼睛里仍有褪不去的神采:“山神来了。”
“你没事吧?可否受伤?”
“有劳山神费心,他们还伤不了我。”
珝离叹了口气,说道:“我这里有一颗药,吃了可以假死,到时候就说你得道升天了,应该可以瞒过去。”
许暮尘愣了片刻,笑道:“不必了,我便是脱身了,那皇帝又怎肯放过我的徒儿们!恐怕整个白鹤观都要受连累。要杀要刮随他去吧,我既不怕因果,又何惧生死?”
“可你若是死了,云景该有多伤心。”珝离低声说着,像是跟许暮尘说的,又像是自说自话。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陪不了景儿一辈子。我也相信,有缘自会再见,也许,我们能在天界重逢。”许暮尘从容不迫,却叫珝离连连摇头。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究竟是何人?为何云景会被托付给你?”
珝离突然的发问,令许暮尘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