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刚说完,华元嗣便急忙道:“元青!不可以无礼!”
果然那少女与身后的男子脸色一沉。那男子鹰目高鼻,神色冷厉,冷哼一声:“中原人就是只会夸夸其谈!”
华元青正是少年时,一听这话站出来怒道:“什么是夸夸其谈!中原人会铸刀剑的时候,西域人还在茹毛饮血呢!”
那男子眼中绽出冷光,一拔腰间宝刀,华元青只觉得寒气扑面,刀光吞吐如虹直指他的眉心。他措不及防吓了一跳,急忙向后跃开一步以防被那异族男子手中的刀所伤。
那男子见华元青躲开,冷哼一声,眼底流露轻蔑。他收起手中的刀,冷冷问道:“小子看清楚了吗?这刀在中原千金难求。栎”
华元青被他虚张声势吓了一跳,只觉得自己脸面尽失。不过他幼时遭受剧变,比同龄人多了几分沉稳机智。
他一怔之后叉腰哈哈一笑,然后连连惋惜摇头。
那少女见他被羞辱了不怒反笑,不禁问道:“喂!你这小子笑什么笑?谢”
华元青看了她一眼,不屑道:“你们外族的刀剑是普遍比中原人锋利一点,不过战场上也不见得能赢得过我们中原人,知道为什么吗?”
那少女一听,不服气道:“什么为什么?!你这臭小子口气好大!”
华元青笑道:“盖因为你们打仗只懂得用蛮力,不用什么是懂行军作战,嘻嘻……”
那少女听不懂“行军作战”是什么意思,回头问身后的男子:“哥哥,他说什么行军作战?”
那男子厉目中寒光一闪,冷冷道:“他在骂我们打仗不懂用脑子!”
那少女一听,柳眉一竖,从腰间拔起长刀,指着嬉皮笑脸的华元青,恨声道:“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竟然敢拐着弯儿骂我们!你找死!”
她说着手中的刀就狠狠向华元青劈去。华元青看着她刀的来势,哈哈一笑,头一侧,人已远远跃开。那少女还要劈,可是才刚提刀就觉得手中的刀像是被生铁焊住了一样纹丝未动。
她看去只见方才一声不吭的独臂男子正伸出两根手指夹住自己的刀。
她运劲想要挣脱,却骇然发现那独臂男子的手指力道竟似无穷无尽,自己根本挣脱不得。
“舍弟顽劣,还望两位多多包涵。我替他向两位道歉!”华元嗣说道。
那少女见他面色诚恳,心中的怒气也消散了些许。她恼道:“那你放开我的刀!”
华元嗣缓缓放开那少女手中的刀,向后退了一步。
华元青笑嘻嘻地站在自己大哥身后,看着两位面色不善的异族少女与异族男子,笑道:“刀剑只是工具,谁更锋利一点只是战场上略占优势罢了。真正为将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大部分时候还是要靠这里!”他说着指着自己的脑袋。
那异族男子听了,眸光一闪,眼底掠过若有所思,不由重新打量眼前的两兄弟。
那少女听了却以为华元青又趁机羞辱自己与哥哥。她咬牙恨声道:“汉人就是狡猾!邪门歪道一大堆!有种就下来比划比划,看看是汉人的刀厉害,还是我们的刀厉害!”
华元青笑嘻嘻地一指自己的大哥,道:“还需要比划吗?我大哥一根手指头就把你的刀夺下来了。论武功你们也不是我大哥的对手!”
那少女一听这话,一双妩媚大眼恨恨瞪着华元嗣,恼道:“刚才不算!你偷袭!我不信你……你这个……缺了胳膊的人还能比我大哥厉害!”
她说完看见华元嗣面上掠过黯然,顿时有些后悔。
她再刁蛮任性也知道不应揭人短处。战士从战场归来后断臂断腿再平常不过。在党项族中,这些战士也是受族人尊敬的。而眼前的华元嗣穿着军服,又断了一臂,在战场上也应该是历经厮杀才断了一臂。
她心中懊悔却不好把自己说出的话再收回去,只咬着下唇盯着华元嗣。
华元嗣很快面色恢复如常,淡淡道:“这位小姐说得对,我武功不如小姐与小姐的大哥。”
他说完拉着愤愤不平的华元青,沉声道:“走吧!你再惹麻烦我就告诉你姐姐去!”
华元青还要再争,一听华元嗣抬出云罗,立刻不敢吭声。他年幼失去双亲,所谓长姐如母,他早就将云罗当成母亲一样尊敬的女子。
两兄弟正要转身离去。忽然那冷面男子开口:“原来两位是华凌峰老将军家的,华氏兄弟二人。”
华元嗣听得那异族男子抬出自己父亲的名讳,不由回头问道:“这位兄台认识家父?”
那男子冷冷一笑:“不认识只耳闻过,只可惜他死了,不然的话战场上有机会定要一决高下的!”
华元嗣听得他口气中没有半分尊敬,再看看他的打扮,忽然醒悟过来。自己的父亲华凌峰从前是梁国的将军,曾经领兵前去攻打过岐国,替梁帝攻占了岐国不少土地。
这一位恐怕是岐国的什么将领高官,随着岐国使臣入晋京协议立盟。他来之前肯定做过功课,这下认出自己和华元青就忍不住出言点破。
华元嗣不卑不亢地道:“家父已过世,恐怕这位兄台的夙愿不能完成了。”
那男子重新上下打量了他和华元青,忽地轻蔑笑道:“华凌峰战场上威风一世,没想到生的儿子一个不如一个。逃离故国也就罢了,还要靠自己妹妹的荫庇才能苟活!”
华元嗣与华元青一听,脸上神色齐齐变色。前一句尚可以忍,后一句简直已是极大的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