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站着一位手持长剑,红衣如火的年轻将军。 他战衣外套着一件银色铠甲,铠甲已被砍破了好几处,烟尘血污满满脸,遮掩了原本俊美的面容。他的脸上一双凤眸深邃,眸光冰冷看向城下的梁国大军。
“凤将军,他们又前进了十几丈了。”刚才那个士兵颤声道。
乌压压的梁国士兵大军压境,一眼望不到边。满眼都是深蓝色的梁兵,看起来令人胆寒不已。
乌云压城城欲摧。
九天了辶!
在这九天中,大大小小的进攻如潮水一样一阵阵涌上,睁眼闭眼都是杀,杀,杀……杀不尽的梁国士兵,摇摇欲坠的城墙堆满了企图宫攻上衢州城的梁国士兵的尸体。
尸体上一张张满是血污的脸上,神色狰狞可怕。
这已不是人间,这是地狱!是折磨每个衢州城士兵的人间地狱澌!
凤朝歌一声不吭,站在风猎猎的城墙之上,犹如黑暗中睥睨众生的杀神,冷冷看着眼前延绵而去的梁国士兵。外明亮,像是有两团火在燃烧。
风呼呼吹过,带来空气中尸体身上的血腥味与腐败的气息。
他忽然道:“再举两根火把来!”
缩在女墙边的士兵们听得一怔。衢州的城墙矮,再升火把那岂不是把他立在了梁国士兵面前当箭靶子吗?
“凤将军!不可啊!万万不可!”士兵们纷纷劝阻。
凤朝歌眸色一冷,冷笑一声:“我要让凤朝阳好好看看,我凤朝歌就在这衢州城中等着他!”
士兵被他神色的冷厉一刺,皆是无语。
火把拿来,明晃晃地举在了他的身边,将他的面目照得纤毫毕现。城墙上的火光终于引来了城墙下梁国士兵们的注意。他们看清楚了那在风中红衣猎猎如火的男子。
“是二皇子!当真是二皇子!”
“是二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真的在晋国!真的还活着啊……”
“……”
清冷的声音远远传扬开去,在黑夜中飘荡得很远。
凤朝歌看着眼前乌压压的梁国士兵,薄唇边溢出丝丝冷笑。
忽地,一道劲箭激射向他的方向。凤朝歌手中长剑忽动,铿的一声,飞来的长箭断成了两截。
他哈哈一笑,神色冷厉,大声道:“凤朝阳,你不是最想要我凤朝歌的人头吗?我在衢州城中等你来一决胜负!你敢不敢出阵与我对阵!”
下了城楼,他猛地一个踉跄,口中呕出了一口血,几欲跌倒。一旁的士兵急忙将他扶住,黯然道:“凤将军,您有重伤在身,实在是不应该上城楼挑衅梁兵。万一……”
凤朝歌摆了摆手,声音与方才中气十足的样子天差地别。他声音沙哑:“悄悄扶我回去,别让士兵们瞧见。”
士兵们急忙将他扶入了城中的县衙中。
房中凌乱不堪,处处是沾血了的绷带。军医上前掀开凤朝歌的上衣,触目处,他的肋下一道深深刀伤又冒出了鲜红的血。
他脸色煞白,咬牙看着双手微微颤抖的军医道:“城中的药还够不够?”
军医脸色灰败,摇了摇头。他看着他手中的那一小瓷瓶的金创药,一推道:“那不用给我用药了。”
军医大惊:“凤将军,你不用药怎么行?这个伤口会要了你的性命的!”
凤朝歌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靠在椅背上吃吃地笑:“我估摸还能再撑两三天。两三天后……皇上再不派援军……我们都得死……死了还要什么药呢?咳咳……”
房中一片死寂。几个士兵都默默垂下了头。
小小的衢州城在凤朝阳大军压境之下,如怒涛拍岸的进攻下,守了整整九天。
九天,两万人马剩下不到五千。城中躺着的都是老弱残兵,粮草不继,草药断绝,摇摇欲坠的城门怕是经不起明日梁军的进攻了。
房中暗暗涌动着一种不祥的气息。凤朝歌吃力穿好衣衫,挣扎起身道:“各司其责,死也要死得不窝囊一点。我去看看华将军。”
他说着脚步不稳地离开了自己的房中。出了房门,转了几转,凤朝歌终于来到了华元嗣的院中。
有士兵见他前来,躬身行礼。
“华将军今日怎样了?”凤朝歌忍着腰肋间传来的剧痛,低声问道。
“华将军今日醒了,吃了一碗米粥,又昏昏沉沉睡去了。”士兵道。
总算醒了……凤朝歌长吁一口气,软软坐在了房前的台阶上。
“凤将军放心吧。华将军身上的毒已经都清了。恢复是早晚的事。”士兵连忙安慰道。
凤朝歌摆了摆手手,士兵无声地退下。忽地,他淡淡道:“准备一下,挑五百人,今夜就把华将军送出城外去。”
士兵一怔,再看时,凤朝歌已吃力拄剑起身,慢慢走出了院子。
……
一盏豆大的油灯幽幽泛着发黄的光。凤朝歌抱着剑蜷缩在床上,身上难受之极,忽冷忽热。他紧皱着眉拧成了川字。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飘在了半空中。
是谁在耳边絮絮说着什么……忽远又忽近……
……
“云罗,你为什么这么倔呢?你若是乖一点将来的运气也许会好一点。”
她迎上他的目光,问道:“殿下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因为我要娶你华昀为妻!”
……
“云罗,若是这一关能过,将来你必是我凤朝歌最爱的女人。若我即位,世间珍宝任你取用。我要取东海的明珠,西域的七彩玛瑙,南疆的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