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难道不是给你自己的吗?
徐州欲哭无泪。
可对面那个徐州听到这句话,却非常不喜地皱了皱眉头,板着一张脸道:“怎么又是炸酱面,我不是看到你前几天包了饺子放冰箱冻起来了吗?”
哪来那么多名堂!你不吃我吃!
徐州怒吼,这是他第一次有狠揍自己一顿的冲动,心想我早上剩饭咸菜都吃了,你有炸酱面居然还不乐意?!
“饺子你昨天吃完了,你要是喜欢,妈明天再给你包一点。”胡玉梅扯了扯嘴角,并没有生气,反而柔声道。
而对面的徐州却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天天吃饺子也腻歪了,你给我钱出去吃吧。”
胡玉梅只当是自己做的不合儿子口味,也是十分理解,不仅如此,他还道:“外面吃可不卫生,妈多给些钱你,你去好点的地方吃。”
徐州正在读高三,正是马上要高考的重要时期,胡玉梅也担心他的身体,既然要出去吃,当然是要吃安全放心些的。
徐州对此倒是没多大反应,仿佛是理所当然。
……
……
时间恍惚而过,很快又到了另一天的早晨,依然是不到五点就起床,随便弄些东西当作早餐,顶着寒风清扫街道,回到家后还要看“自己”的臭脸色。
就这样过了五天,徐州被禁固在胡玉梅的身体里,虽然其他时间都是转瞬即逝如梦一般,只有早上那一段时间能够以假乱真,可他也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我这一定是做噩梦吧,快让我醒过来,再扫下去我会疯的!”徐州哀号。
每天忍受着寒风呼啸,整个身体冻得如同冰棍一般,在这样的环境里,做的只是重复不断的扫!扫!扫!
每一秒都是那么难熬,让徐州觉得度日如年。
“这才几天你就已经受不了了?你妈可是日复一日,不知坚持了多久。”一声冷笑在徐州脑袋中响起。
“你是谁?这一切都是你搞得鬼吧,快让我醒过来!”徐州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
“继续受着吧。”而那声音没有因此而产生任何波动,平静依旧,在说完这句话后,便彻底隐匿而去,任凭徐州说出再难听的话,也不再予以回应。
……
……
终于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徐州从墙上的日历得知今天是三十号,也是老妈领工资的日子。
今天胡玉梅比平常起得更早一些,清扫完街道后便去领自己应得的工钱,因为胡玉梅没有银行卡,所以一直都是直接拿的现金。
发工资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将钱交到胡玉梅手里,道:“这是你一个月的工资,最近都讲究什么文明城市建设,你们环卫工人每个月也涨了两百块,快拿着吧。”
胡玉梅在清点着数目,徐州也在算着金额。
两千块!
“我幸幸苦苦一个月,居然才两千块?”
徐州只觉得头顶响起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是一震。
每天顶着严寒,辛辛苦苦一个月,居然才两千块钱!
而他请那些所谓朋友们吃一顿饭,随手便是花一千块,而且还不仅仅只是那一次,之前他还找各种理由,在胡玉梅这里拿走的钱不知道有多少。
徐州呆住了,他能感觉得到胡玉梅在拿到这些钱时,脸上浮现的笑容,可徐州现在却只想哭,只是他哭不出来。
“我错了,原来我真的错了!”徐州大吼,“我知道错了,快让我出去,快结束这个噩梦,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只有当面像胡玉梅认错,他终于知道自己之前的所做所为有多么荒唐。
他只知道自己找老妈要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从不知道原来胡玉梅赚钱是如此辛苦。
准确来说,是胡玉梅没让他知道,她怕儿子担心,怕儿子因此而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可她这样的做法,却也使得徐州并不明白钱财的来之不易。
不过任凭徐州如何大喊,他依然被禁固在胡玉梅的身体里面,这一场梦,似乎还不到醒来的时候。
胡玉梅回到家里,因为徐州这些天都是在外面吃的缘故,倒不需要再做一次早餐,搬了一张小板凳,开始择菜,同时心里想着,今天发了工资,中午可以给儿子做一顿好的。
而往往这个时候徐州才刚起床,他从房间里出来,走到胡玉梅身边,依然是那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妈,我们学校说要买资料书,要五百块钱。”
被禁固在胡玉梅身体里的徐州记得这一幕,这是发生在半个月之前。
而且他当时要那五百块也不是为了买什么资料书,只不过是他看中了一件外套,想要买下来而已。
不要给他啊!
他是骗你的!
徐州大喊,可却没有任何作用,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五百块?这么多?”胡玉梅从不认为徐州会撒谎,很容易便信以为真。
“嗯。”徐州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表情十分自然,点头道:“就快要高考了,我们老师说这些都是名校流出来的绝密资料,里面有不少题都在高考里押中了,所以要贵一点。”
骗子!你这个骗子!
徐州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脸竟是这么可恶。
五百块便是胡玉梅工资的四分之一,而他只是为了买一件衣服。
一幕幕的记忆浮上心头,徐州这时才记起,胡玉梅已经不知多久没买过新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