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天人之中隐为首领的高大天人一时瞠目结舌,就好像什么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他的面前一般。
一种极其诡异的熟悉感与压迫感,蓦然压在了他的心上。
就这么片刻功夫,云池边界处,已是大变了模样。
从最早时的全无方便,到后来的剑气纵横,无论如何,总是通途;然而现在的云池,则是另外一副模样了。
这就恍若一条通道,本来不过坎坷,却突如其来地放下了断龙石,俨然成了天堑一般。
澎湃的力量,凝成结晶一般的实质,化作滔天巨浪般的天幕,缓缓向着中心处合拢,将偌大云池包裹在其中。
与天幕合拢的举动相反,一道道气浪,裹挟着庞大威能的压迫,不住地向着四面八方扩散着,连天地元气都被驱逐。
高大天人怔在当场,他的身边有被压迫而出的漫天灵气如大浪,亦有如同潮水一般,仓皇退却的同族们。
那些同族天人一个个脸上皆是茫然之色,但并不能影响他们好像被什么巨力推着,心中恐惧影响着暴退而出。
高大天人或许一时无法理解,这般强大到无可匹敌的威能,几近无限的力量究竟是从何而来,如何凝聚的,但一代强者的感知还是告诉他,这道天幕中蕴涵着无边的恐怖。
正因为如此,他才对其余天人骇然后退视若无睹,而不是以天人尊祖之号强逼他们向前。
“云池天幕?!”
蓦然间,高大天人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似的神色大变。
“云池发动,云中界力量汇聚,凝天幕而隔绝,时三十有六……”
“这就是传说中的云池天幕?!”
高大天人浑身战栗,本就是天人高层,他自然知晓很多遑论云中修士,即便是弥天境普通天人亦不能知晓的隐秘。
这云池天幕,便是其一。
历史上云池天幕并非是没有出现过,那是每一次出现都是强大的外地入侵,抑或是天人一族中的新生代化神道君即将降生,才会出现的征兆。
非大喜,既为大悲,各走极端,从无例外。
现在的情况看来,“大喜”是想都不用想的。
最后一个新生代的天人化神道君,早在昔曰与血神界的激战中扼腕陨落。
此后,天人一族再无英才,可触摸那长生天地间的超脱屏障,成为新的顶梁柱。
这一点,单单从这无数年过去,真正天人宫核心,也就是那个有着三间茅屋的小山谷中,始终没有第四间茅屋立起就可知一二了不知多少年过去了,天人一族足可以为长城屏障的,仍然是那第一代的豪雄,着实可悲。
这一悲哀,甚至胜过了天人一族繁衍困难,族人曰少这一点。
同时,这也是天人一族不敢宣之于口的禁忌,然而在此时,高大天人却不期然地想起,无法遏制,俨然穷途末路,歧路而哭。
总之,知晓这一点的天人们都明白,现在的云池天幕,绝对不可能是为了天人一族而立起的。
“那么……外敌……”
“又要来了吗?”
高大天人脸色发白,暗暗心惊。
无数年在云中界苟延残喘,龟缩在弥天境天人宫中,新生代的天人们早就没有了前辈纵横驰骋,阵斩强敌的血气了。
想到强敌当面,一场腥风血雨将至,激战将在弥天境这个最后乐土爆发,高大天人的第一反应不是兴奋,也不是准备迎战,而是……——恐惧!战栗!
高大天人的确是在战栗,惊惧之下,他竟然连身边同族最近的一个都已退到百丈开外都不知道;连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三个比他还要高大不少的身影,亦不曾晓得。
“尊祖……”
“我们还有尊祖……”
仿佛捉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高大天人蓦然回首望向一个方向,那里,也正是他们此前兴冲冲杀出来的所在——小山谷!
跃入眼帘的,是其余天人敬畏俯首的动作,以及,三个高大丈许的身影。
“云吾!”
恰在此时,一个柔和的声音在高大天人的耳中响起。
“啊~”
这个声音落入高大天人的耳中,就好像是惊雷一般,哪里有半点柔和的意思,简直让他的元婴都为之崩溃。
“尊~尊~尊祖……”
名为“云吾”的高大天人颤抖着声音说道,看他现在的模样,哪里有半分此前高喊着“尊祖有令,杀”时的威风模样。
“朽木不可雕也!”
在云池天幕立起时,蓦然出现在云吾身后的三个天人尊祖,齐齐暗暗摇头,叹息不已。
云吾可说是他们天人一族新生代的最强者了,虽然不及此前臻至化神境界的那几人般惊才绝艳,却也是一时之选了。
然而大变当前,云吾的表现却让三个老怪物深深地失望了。
确切的说,让他们失望的不仅仅是云吾,还有那整个天人一族——百余懦夫!
“天人一族,困守弥天境,安居天人宫,难道真的错了?”
“我们当年的决定,反而葬送了我天人一族?”
“他们还配得上天人的称号吗?”
一时间,玉钟尊祖、神剑尊祖、雷霆尊祖三人,同时陷入沉思、悔恨,空气都为之凝滞。
“尊祖~”
云吾满脸羞愧地开口说道。
他虽然不成器,终其一生也不可能达到元神大成境界,踏入长生密境,成为天人一族新的顶梁柱,但无论如何,也是天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