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许几乎算准了今日之事的一切细节,连薛准小厮追过来的时间都捏的差不多,而她也早在薛准被揍的时候就回到了马车上。“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卿如许眨眼到:“就是要让薛准知道,下手的就是我,看他还敢来府上搅扰祖母!你放心吧,怀疑归怀疑,就算他心明镜的下手之人就是我,只要他没有证据,就不能拿我怎么样。”
“姑娘的意思是……是要让薛小侯爷知道,您不是个贤惠能拿捏的,不,您根本就是要让他觉得,娶了姑娘就是娶了个夜叉回家,定没好果子吃,所以才这样做的!”
卿如许满意道;“你这丫头越来越聪明了!”
“姑娘!”兰舟气的一跺脚。
永平郡主和宣平候只有一儿一女,对薛准这个唯一的儿子极是纵容,若知道儿子被胖揍成那副模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抓不到确切的证据,也会暗地里给卿如许使绊子。
还有薛小侯爷的妹妹薛允,也是个祸害,平日里就对卿如许“第一美人”的称号冷嘲热讽,咒她病秧子开花,死的更快,若知道自己的哥哥被她下手打了,还能有好吗?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可你们怎么不想想,永平郡主三番五次的登门,满京城都知道她是要跟咱们府上结亲,却一直都没能成,面子上早就挂不住了。最近两次登门,已经没了先头的好脸色。你们知道的,祖母和父亲对我的亲事十分看重,是怎么也不会让我嫁给薛准的,最后两头难免结下梁子,又是什么好结果?与其如此,不如将永平郡主的怒气转到我身上。”
“一来,是让京城的人知道,并非是咱们府上下郡主的面子不愿结亲,是我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二来,郡主有了台阶下,就不会为难父亲和祖母,我一个闺阁小娘子,她总不至于叫人宰了我。”
“永平郡主到底不是好惹的,回头就得给姑娘冠上一个恶女之名。若传出去,姑娘打算怎么办?”
“传出去才好,有这样的恶名,谁还敢来打我的主意?”
为了逼退江凛,让他打消娶自己的念头,也为了让那些凑热闹提亲的人家放弃,卿如许心中暗想了好几条计策,第一计——她不贤惠。今日暴打薛准,就是要宣示自己的凶恶,本姑娘生人勿近。
“那姑娘往后可怎么嫁人啊!”
卿如许边换衣裳便说:“你们说,我这样的身子骨,嫁人之后还能像在娘家时这般逍遥自在吗?要操劳后宅琐碎不说,夫君若是不省心,还得替他管那些个妾室通房,你们也知道,我这副脾性,还不得气个半死。那样下去,我能活几年?”
“姑娘怎么这么说……”
两个丫头眼圈顿时红了。
“我说的是实话,你们从小跟着我,我的身子你们比别人清楚的多,祖母她们不肯信,你们还不知道吗?我早晚是要死在他们前面的,所以想在活着的时候好好在他们身边尽孝。可这话,又不能当着父亲祖母的面明说,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打消别人结亲的念头。”
拾舟抽抽鼻子,道:“姑娘何必这般悲观……夫人新寻的这副药方,吃着不是见好了吗?哪里就像姑娘说的这般,好似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卿如许一叹:“这段日子以来,那些药,我全都倒在那青柏的盆景里了,不信你们去闻闻。”
兰舟和拾舟一听这话大惊失色,上前一看,果真在里面闻到了浓重的药味。
因平日里她这屋子里药气就十分浓重,所以众人一直也没发现那盆青柏里被倾倒了药汁。
“姑娘这么做,要是老夫人知道,岂不让她老人家伤心?!”兰舟顿时就急了,怪不得最近卿如许吃药都不叫人在身边服侍了,总是借口把她们支开。
拾舟疑惑道:“可奴婢瞧着,姑娘近日精神多了,饭也用了的多了。”
“傻丫头,那一碗药下去,谁还能吃的下饭?”卿如许前世喝了一辈子药,真真是腻歪的不行,她觉得自己临终时的眼泪都透着药味。“我不喝那药,饭食自然就吃的多了,也兴许是这个原因,最近长了不少力气,所以才看着精神了吧。”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拾舟和兰舟对着抹眼泪,卿如许也没在劝,想必她们一时间也是接受不了她的想法的,慢慢来吧,但她是真的不打算嫁人的。
虽说卿如许重生以来一直在心里嘀咕是江凛吸干了她的气运,才让她上辈子二十出头就一命呜呼,但她自己心里明白,她的身体本来就撑不了几年,命短不说,嫁了人也生不出孩子,与其平白坑了别人,不如逍遥自在活几年,为什么要把仅有的年华浪费在深宅后院呢。
“我真的想好了,不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