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卿如许乘车回转府上,拾舟有些不解的问道:“姑娘,您这么提醒谢氏,她想必会猜到之前那字条是咱们送的。”
“猜到又如何?昨日我去见了祈绫雪,这事瞒不住,何况以后祈绫雪嫁进荣国公府,婆媳二人若是通了气,也是要知道的,所以,我本来就没打算瞒着,一开始匿名送了字条过去,只是怕谢氏瞻前顾后,现在她已经按照字条上的做了,也就无所谓她知不知道是我出的主意了。”
宝儿在一旁说道:“谢氏今日回去一定会去查祈郡主跟姑娘有什么过节,知道祈郡主有意江公子之后,怕是更要盯紧了她!”
“这样最好!”
………………
顺天府中,祈绫雪的境况就没那么惬意了,她本以为“寻死明志”一下,就算不能让谢氏打消那个念头,也能让她放自己出顺天府,可没想到谢氏这么狠,根本不理会她的死活!
此时她被绑在一把椅子上,硬邦邦硌的她生疼,那些人怕她咬舌自尽,还在她口中勒了一道棉布,使她说话都不能。
其实他们大可不必如此,祈绫雪万般爱惜自己,怎么会做那种咬舌自残的事呢!就算昨日撞破头她也没用多少力气,生怕留下疤痕,女子的面容再金贵不过,她总要给自己留下后路,无论嫁给谁,她都不能破相不是吗!
祈绫雪气闷无比,知道谢氏这是铁了心,不达目的不罢休,只好做出妥协要求见谢氏与她谈谈,可从早上一直等到下午,她手脚被绑的发麻,谢氏居然还没有来!
这是拿她当猴耍吗?
还有昨日卿如许那个小贱人说的话,一遍遍在祈绫雪脑海中回响,她气的浑身发抖,脑门上甚至沁出了汗,牢房外看着她的婆子见她突然抖如筛糠满头大汗都下了一跳,商量着去告诉梁大人。
可还没迈出步子,走廊尽头便想起铁链滑动声和开锁声,谢氏来了。
两个婆子松了口气,跟谢氏行礼,打开牢房的门将祈绫雪口中的棉布解开,便自觉退了下去。
祈绫雪口中没了阻拦,便觉得松快许多,大口的喘了几口气,然后看向谢氏。
谢氏没有着急说话,只是驻足看着她,仿佛真的只是应了太后的要求要“教化”祈绫雪,此时听说祈绫雪要见她所以来应个卯。
她暗暗告诫自己,必须要沉得住气。
祈绫雪等了半晌也不见谢氏说话,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咬着后槽牙问道:“太夫人既然来了,为何不说话?”
谢氏露出诧异之色:“不是郡主说要见我么?我还当郡主想好了,有话与我说。”
祈绫雪气闷不已,“太夫人可否先将我松绑?”
“郡主诡计多端,为了逃避‘教化’什么都做得出来,可不敢轻易松绑,若是再出什么事端,我要如何跟太后娘娘交代?”
祈绫雪见她动不动就把太后搬出来,心中恼火,忍了半晌才问:“太夫人到底如何才肯放我出去?”
“只要郡主诚心悔过,我自然禀明太后娘娘放郡主离开这里。”谢氏不动声色,压根没提半句林奕的事,依旧是之前的说辞。
祈绫雪皱眉,她们都心知肚明这一遭到底是为了什么,可谢氏居然不开口,什么意思?如今,要么她承担买/凶杀人的污名,悔过才能出去。要么答应谢氏嫁到荣国公府,让谢氏出面澄清这一切都是误会。
前一种,她虽然不用嫁给林奕,可本就无人问津的自己,不说嫁人,臭名昭彰之后还能在京城呆的下去吗?后一种,相对来说,居然是更好的选择!
成为荣国公夫人,似乎今后的日子大有可为?一个傻乎乎的林奕,一个万事不管的公爹,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婆母,似乎……荣国公府是一个可以逐渐被她掌控的地方……
祈绫雪想到这,心下一狠,嫁就嫁,反正她没有别的出路了不是么,至少嫁给林奕之后还有诸多好处,更有报复卿如许……跟江凛的机会!
她的人生,本就是支离破碎的,就这样将一切打碎,再由她自己亲手塑造起来!
祈绫雪看向谢氏,“太夫人,我与荣国公之间,不过是一点小小的误会。”
谢氏闻言,心中仿佛亮起了一盏灯,有戏!“是啊,当日我儿也不是故意冲撞郡主的。”
谢氏为什么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半个字都不提?祈绫雪心中大骂,面上却说,“可外面却又许多人谣传荣国公毁了我的清白……这,太夫人想必能理解我心中的恼怒和难堪……”
谢氏仍旧绷的紧紧的,不敢太过靠近祈绫雪,怕被看出神色间的破绽,说道:“外面那些谣传的确有些过分。”
“我的确让仆从治好了几个混混想要教训一下荣国公,可……并没有想杀他的意思,这都是误会。”祈绫雪皱眉,谢氏为何不接话?难不成要我自己亲口说出来?说自己答应嫁到荣国公府?
谢氏道:“可惜……如今外面的人都认为我儿毁了郡主的清白,郡主想要报仇杀死我儿,事实如何,只有郡主自己清楚。”
“太夫人不是也一清二楚吗?只要太夫人帮我转圜,想必还是有回转的余地的。”
“我帮郡主转圜?”谢氏微微挑眉。
祈绫雪暗中几乎将银牙咬碎,只觉得羞愤难当,硬着头皮说道:“只要太夫人肯帮我澄清,我什么都能答应太夫人。”
谢氏闻言心里应乐开了花,眉间隐隐跳动,她强自压抑住急切,说:“我不明白郡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