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农历五月初六。
暮气沉沉的东张村终于多出了一丝生气,那便是张记铁铺一家要操办喜事了。
对于这场所谓的喜事,东张村早在半个月前便得知了,老张头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捡来的傻子。
换做往常,或许会有村民会以此为笑柄议论,不过在如今战事笼罩的阴云之下,无人有这个心思。
加上不少人本就饥一顿饱一顿的,如今张家要操办婚事,必然会摆酒席,因此村民还是自发的前往张家帮忙。
这一忙便到了晚上,张记铁铺门口挂着几盏红灯笼,加上一些久违的欢声笑语,也算是有了个成亲的样子。
老张头原先计划是摆个三五着就算了,不过想到大家的日子都不容易,索性一咬牙便摆了十桌。
不过每桌的饭菜都算不得太丰富,几盘蕨根类的野菜,加上一碗可见油星的汤,饶是如此,依旧让不少人原本一脸菜色的村民吃了个饱。
吃过饭之后,便有一些孩童成群结队的细玩闹,喊着要闹洞房。
白发青年穿着一身还算干净的青衫,胸前挂着一朵红花,被诸多孩童围在中间,只顾着傻笑。
村民本想叮嘱他几句以后要对女方好之类的话,不过一想到前者的智商问题后,索性也就懒得了。
老张头也不介意,待得众人散去之后,将白发青年拽着走进了屋里,神色复杂的叮嘱道:“一会儿进去之后,你知道该做什么吗?”
“睡觉……”白发青年乐道。
老张头有心想几句,最终还是轻叹一声:“算了,你进去吧。”
“我饿……”白发青年急忙摇头。
“滚进去,明再吃也可以。”
老张头气得直接将其推进隶独布置出来的新房,而后不顾前者的反抗,强行将门从外面锁了。
“孩子她娘,你可以安息了……”
老张头抹了一把泪,抱起一团被子便走进了铁铺之类,拿出自己酿制的果酒,咕咚咕咚就喝了个大醉淋漓。
而就是在这般朦胧的月色之下,整个临安郡掀起了一场无声而又无息的血腥屠杀。
十万大军分成诸多队,奔赴郡县之下数十个村落,冰冷的刀锋划破一根根喉管,刺进一具具温热的无辜躯体之汁…
临安郡城外,密集的火把之中,隐约可见一座新建的巨大祭台,祭台约莫上千平,在其之上画着各种诡异的符文。
祭台之下充斥着灵气。
无比浓郁,近乎液化的灵气,隐隐可见一道道龙形气流在支撑着整座祭台,而在祭台正中,有着十数道身穿黑袍的阴森男子,口中念念有词,
祭台中为首的一位黑衣老者轻轻掐指,面色变幻个不停。
在其身旁的壤:“师兄,怎么了?”
黑衣老者皱眉道:”要想完善这座万鬼噬魂大阵,恐怕还需要一道凶魂作为主魂……“
“凶魂?”
一黑衣男子淡淡道:“我等所杀之人顶多算是亡魂,而凶魂需要有着极大怨气,最好是有着生辰八字和今夜的时配合之人……”
“不错,最好是女子!“
有壤:“女子属阴,而且是红衣女子,倘若再经过我阴鬼门手段的炮制,想来能诞生出一道凶魂……”
黑衣老者沉思半晌之后,才吩咐道:“传令下去,各村若是发现有红衣女子,尽数带来……”
……
东张村,夜深人静之时。
家家户户已然大门紧闭,除了张员外和张记铁铺之外挂着红灯笼以外,整个东张村处于一片寂静之郑
张员外府中
十数道黑影在这夜色中显现,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纵身一跃,直接攀岩附壁跃入了员外府之郑
“噗通!噗通!噗通!”
夜色中闪烁着刺目的刀芒,一具具尸体接连倒地,刺鼻的血腥味儿在这地间悄然蔓延。
短短几个呼吸间,府中包括下人和看家护院在内的二十个人尽数身死。
“老爷,您弄疼人家了……”
“老爷的魂儿都快被你弄丢了呢……”
而这时,最大的房间中,隐隐传来一道带着吃痛与酥麻的声音。
十数道黑影无声无息的迎了过去。
偌大的房间之中,肥胖的张员外搂着一个红衣女子气喘如牛:“香儿,这次你要是能给老爷怀个大胖子,老爷就给你个名份……”
“老爷还要给你买好多好多上好的胭脂水粉,老爷不缺钱……”
就在这道声音即将攀置巅峰之际,一把明晃晃的弯刀自帐帘之外伸了进来,割破了张员外的脖颈。
顿时血流如注。
“啊!!!”
床上女子吓得几欲魂飞魄散。
又是一道刀光向其斩去,而后便被人制止了:“别杀她,带回去……”
似是这般场景在东张村每家每户上演,漆红的血色在这夜色中荡漾而开。
张记铁铺,数位黑衣男子如同鬼魅一般欺身而近,明晃晃的刀芒刺破了黑暗。
“孩她娘……”
简陋的木棚之中,伶仃大醉的老张头已然进入梦乡,发出梦呓般的嘟囔。
“什么声音?”
数位黑衣男子中有人脚步一顿,而后转身一步一步走向一旁的木棚。
就在这时,一只黑猫忽然自木棚中蹿了出来,发出刺耳的叫声仓惶逃窜而去。
“原来是只野猫……”
那人松了一口气,这才转身看向灯光明亮的屋内,低声道:“只剩下最后一户了。”
……
简陋的新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