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你先冷静,我现在已经不是任鸿涛了,而是叫薛衣侯。至于我现在在哪……”
眼见娜塔莎做出倾听之状,薛衣侯不敢隐瞒,将自己这十五年的离奇经历,滔滔不绝的描述了出来。
这一开口,便是足足整夜的时间,期间因为太过投入,甚至某段时间里,一阵地动山摇使得山洞上簌簌掉落灰尘都没有丝毫的察觉,直到一缕阳光透过藤蒺射入山洞……
床头的油灯早已燃尽,但薛衣侯却依然精神奕奕。
“我十四岁生日的时候,三叔送了我一只小白狐,很萌很可爱,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做媚儿。可惜……”
“你真的在另外一个世界?!”屏幕内,娜塔莎突然打断道。
“嗯,直到现在你还不相信?”薛衣侯眼睛猛瞪。
“不是不相信,而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娜塔莎突然变得颓丧,碧蓝色的眸子里立时就溢满了泪光,“亲爱的,我……好想你。”
一句话间,薛衣侯已是老泪纵横。
那是一种心脏被抓爆的疼痛,让人充满了空虚、无力乃至于绝望。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若是可以,薛衣侯宁愿没有接到这通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视频电话。
此时的薛衣侯哪里还有滔滔畅言自己这十五年来生活琐事的兴致,随着记忆的不断被唤醒,留下的就只有揪心。
“那个混蛋斯蒂芬还活着么?”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薛衣侯突然问道。
“斯蒂芬博士?他还活着。”娜塔莎同样的咬牙切齿。
原本的满腔怒火,突兀间却是消弭无踪,反而让薛衣侯沉思了起来。
薛衣侯之所以有今天,或许是天意使然,但那个斯蒂芬也绝对逃不了干系。
薛衣侯不知道,那个混蛋为何还没有死,但清醒过来后,一时间却是管不得他了。
一个个疑惑,开始在薛衣侯的脑海中萌生。
十五年了,在这里,薛衣侯已经过了整整十五年的光阴。另外一边,按照时间算,娜塔莎也该有四十岁了,可无论薛衣侯怎么看,屏幕里的娜塔莎也显不出丝毫的老态啊?
还有,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接到了娜塔莎的来电,偏偏在过去的十五年中杳无音讯?
还有,那一场灵魂转移的实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
当薛衣侯将心头的疑问,和盘托出时,娜塔莎显然也难住了,隐约中似乎还有些欲言又止。
有些问题,她能够给予答案,而有些事情,却比薛衣侯的经历还匪夷所思,可要怎么说呢?
“那就将你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薛衣侯不无严肃道,“事无巨细。”
娜塔莎一番犹豫,碧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决然,神色也松弛了下来,略微组织了下语言,便娓娓道来。
事情还要从那一场灵魂转移的实验,亦或者是手术说起。
话说当初,薛衣侯的前世,也就是任鸿涛,拖着孱弱病驱走进了特制的房间内。
那个房间像极了前世的手术室,而其中最为醒目的则是两台充满了科幻气息的病床。
当任鸿涛走进去的时候,其中一张床上已经躺了个人。
黑人,年轻的黑人,全身上下不着一缕,因为常年运动的关系,身材很好。
黑人赤条条的身上贴满了感应贴片,尤其是被剃了光头的脑袋上,更是线头密布。
除了黑人以外,房间内还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白人老头以及充当助手的娜塔莎。
白人老头已经年近六旬,因为常年泡在密闭实验室的缘故,使得他更显苍老,满脸的老人斑,稀疏的头发围成一圈,中央处则是地中海。老头虽老,而且不修边幅,甚至散发着阴暗邪恶的气息,但眸子里却是充满了狂热,尤其是看向任鸿涛时,更是眼眶突出,精光闪烁。
不问可知,白人老头便是斯蒂芬,一个为了所谓的科学研究而到了丧心病狂的疯子。
在斯蒂芬的引导下,薛衣侯脱去了衣服,同样赤条条的趟在了另外一张床上,并贴满了磁片。
于是,手术开始了。
随着娜塔莎的讲述,尘封于薛衣侯脑海最深处的记忆,越发的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