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听得沈瑾瑜之皱眉头,刚端在手里的茶都喝不下去了。
“百里醉,你能不能小声点?”鄙夷的往那方向看去,他不满,遂加重了语气,肯定式,“很难听!”
百里醉停了一下,说,“你这人懂不懂生活乐趣?不喜欢听你可以找东西把耳朵塞了,或者出去逛会儿,总之不要影响我及时行乐。”
沈瑾瑜挑眉,“不如我找东西把你的嘴塞了?”
伴着跳跃的水声,里面的人欢快的耍无赖道,“你来啊,我没穿衣服,看一眼多养我一年,你想清楚。”
说完不理外面那只,随心所欲的张了口继续唱起来——
原本沈瑾瑜想说些话拿百里绫来要挟她的,可是她虽然唱得曲不着调,却因她吐字清晰,倒是句句都听清楚了。
这曲子他从未听过,词更是。
人间多少爱,浮生千重变。
不知怎的,沈瑾瑜脑中忽而浮现出一道他熟悉非常的轮廓来。
那轮廓身影洒脱随性,芊芊渺渺,一举手,一投足,一扬笑,无一处不让他心魂荡漾。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真是说得真是妙极了。
词意再加上心境,一时惹他投入,怔怔然出神得难以自拔,还,浑然不觉。
正当沈瑾瑜脑海里那人影儿越发清晰,几乎真实得伸手可触时,不远处近在耳边,同样是他熟悉,却又深恶痛疾的声音传来——
“沈瑾瑜,我忘了拿毛巾,你能不能帮我……”
“百里醉!”
“别生气啊,让你看一眼不要钱!”
沈瑾瑜什么样的绝色没看过?什么样销丨魂的身子没抱过?
看她百里醉?
她真的想太多了!
当夜那张毛巾是魅玥送进去给她的,听说魅妆和魅玉在外面笑得肚子都疼了。
百里醉不知道哪里好笑了,魅玥还跟她说了好些打气的话,搞得她满头雾水。
然后当夜,沈瑾瑜很奇怪的扔下一句‘你自己睡吧’,就出去了,很大方的把那张既柔软,又宽大的床让给百里醉。
一夜不见踪影。
……
次日。
百里醉上马车的时候,沈瑾瑜已经稳坐在其中。
他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脸色青白,下巴还冒出细细密密的胡渣,看是小酌一夜,一夜未眠,很颓废很颓废的样子。
比秋天的落叶还要落败萧瑟。
“你……喝酒了?”她诧异,“这里是寺庙啊!”
做人怎么能那么不虔诚!
沈瑾瑜正闭目小憩,闻言睁开疏懒疲惫的眸子嗔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回,“你有意见?”
除了酒味,百里醉还闻出了失意的味道。
昨夜那张床太安逸,任她翻滚任她横摆竖霸,所以今早精神抖擞。
这人呢,是精神好了就开始瞎折腾。
看到沈瑾瑜精神不济,百里醉也不傻,面对一个有钱有势有相貌有身材的男人,他心情不好,原因太容易猜到了。
本着‘替挂名老公消灾解难,做好朋友,大家好相处’的原则,她很八卦的凑上去,在他侧脸旁边问,“你……想那个谁啦?”
他也配合的侧脸正对,方便自己瞪她,“关你什么事?”
近距离相对,他的酒气更加浓重,百里醉嫌恶的往后缩了缩,还用手在鼻子前扇了两下。
“关心你嘛,大家夫妻一场。”她又补充,“虽然是暂时的。”
正因为是暂时的,才要打好关系,做相处愉快的小伙伴!
沈瑾瑜的心病时好时坏。
只想着开心的时候就通身舒畅,奈何那些不开心的并非你不想,它就不会钻出来困扰你!
昨夜被百里醉一首跑调跑得可怕的曲,牵出他千愁万绪。
那些能的,不能的,他心中皆有数。
身为沈家唯一的男丁,偌大家业等着他继承打理,莫说他愿意,祁若翾的王夫他做不得,他自己也不屑。
就算大哥还在,满朝文武也不会同意他干涉皇庭,沈家太势大了!
且是这些都非主因,真正的关键在于,祁若翾不得他想象中的……喜欢自己。
“沈瑾瑜?”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有个细微却不怕死的声音在喊他的大名。
他不耐烦的抓住那只手,直愣愣的盯着她看,问,“你是如何识得邵和的?”
切,忍不住要问了吧?
老早百里醉就在等今天了,从边城到文城,还以为他没当回事呢!
“是他主动找的我。”
她没想隐瞒,老实的坦诚相告,“我到苍阙的时候你不是跑了么?那时家公还不得你的行踪,便让我先在城里住几天,看看再说,我想闲着也是闲着,就带梅梅和桂妈在城里游玩,邵和差了小厮来找我,说可以领我去见女皇,其实让我请婚旨也是他的主意,唉!”
收回被捏住的那只手,百里醉一拍大腿,义愤填膺的结论,“这邵和可真坏啊,胆敢给你使绊子!”
沈瑾瑜都不想浪费口舌来骂她,只向她斜视过去,咧出嘲讽的笑,“你得多感谢人家才是,如若不然,你哪里有这个空子钻?”
百里醉煞有其事的点头,“你说得对,不过——”
她表情忽的变得坚决,“我百里醉是什么人?是非分明,永远都站在正义的这一边好吗!”
沈瑾瑜越发佩服她的口才了,勉为其难的一笑,“接着编。”
她抿嘴,憋了憋,放缓了语气继续,“其实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