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龙招式倏易,食指一挺,一缕劲风,已排闼而人,直击黄遐龄太乙。黄遐龄出招之先,已留退路,哈哈一笑,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身子陡移半尺,躲开指劲,心中却不禁暗道:这一套指法,确是奇奥武学。展眼间,二人或指或掌,巳是疾快的对拆起来。
这两人功力都已称得上绝顶,谷世表功臻化境,一眼已瞧出一场好战的,凝神观察华云龙手法。讵料,四十招一过,华云龙巳落下风,只仗着一二玄奥手法,突出奇兵,勉强支持,但神色毫无焦急。吴东川看了一阵,以「传音入密」朝谷世表道:华家小儿分明意在藏拙。
谷世表点了点头,也以传音入密之法道:你看小儿武功多高?
吴东川目光一转,向激战中的华云龙望了一眼,回过头来,道:只伯不在黄老之下。
谷世表颔首道:与我所见一般。语音一顿,道:如此看来,那华天虹的功力是益发高了。
吴东川道:要不由神君以「九曲手」在小儿身上留下暗伤,免得成了个祸胎。
谷世表摇头道:不妥,华家能人极多,这小儿也不等闲,很难不着痕迹,目前准备未周,不宜与华家决裂过早。
吴东川道:今日之事如何?仍按先前拟议进行?
谷世表正在沉吟,忽见一名教徒匆匆奔至端木世良之旁,道:禀教主,庄外有大批江湖高手潜伏丛林,本教所设暗椿被拔去六七处。
端木世良双眉一耸,道:是些什么人物?
那教徒道:属下犹未察出。
孟为谦口问道:有多少人?
那教徒道:至少有三十人。
孟为谦朝端木世良道:多半是华家小儿的朋友,本庄位置隐密,引那小子赴宴,沿途也密切监视过,对方如何知道偌快,端木兄禀告神君
谷世表早已听见,转面淡淡一笑,道:对方能人尽多,此事不足为奇。
端木世良道:凭本教实力,不难将来敌尽歼,神君
谷世表截口道:要动手还等到现在,断沁不可。微微一顿,朝董鹏亮道:董坛主速去吩咐,勿与来人冲突。董鹏亮躬身领命,随即离去。端木世良、孟为谦虽觉如此似嫌示弱,但谷世表既巳决定,不便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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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双怪,身居客卿地位,顾忌较少,睹状之下,大怪忍不住道:老朽是北鄙之人,有一句说一句,神君请勿见怪,那华天虹究竟有何厉害,神君如此忌惮?
谷世表含笑道:华天虹纵然厉害,本神君又岂惧他,只是近二十年,华家势力已深蒂固,欲除匪易,不可不谋定后动而已。
忽听黄遐龄纵声喝道:老夫不信逼不出你用全力。
力字未出,倏地展开劳山一派的镇派奇学「海印拳法」,招招凝足功力,如海水澎湃,乱石崩云,华云龙登时险象环生,岌岌可危。华云龙剑眉一挑,蓦地连展奇学,「变动不居」、「日月相推」、橐龠虚屈一连三招,黄遐龄立时拳法一挫,大有反胜为败之势。
谷世表早由孟为谦禀报,知道这掌法,见他施出,目光炯炯聚会神,想窥出妙处。华云龙身在险地,刻刻留神,百忙中的一瞥谷世表,见状暗道:武圣遗下绝学,岂你能测,只是我也不宜锋芒太露。心念一转,一招「困兽之斗」出手,即以「移形换位」,闪出丈余,道:华某输了。
黄遐龄自以为前辈高人,几乎用尽全力,而犹不能击败华云龙,况最后几招,又被华云龙逼退,如何甘心,闻言冷冷一笑,道:华公子何必讽刺老朽,明明是老朽不敌,只是黄遐龄不知进退,仍欲领教下去。
忽听谷世表纵声叫道:华公子既不愿再加印证,黄老就请回吧。
黄遐龄其实亦知取胜之机甚小,只是就此退下,颜面难堪,眼下既有台阶,顿时改口道:敝教主既已有言,老朽认输了。
华云龙淡淡一笑,道:在下岂是黄老对手。
只听谷世表道:庄外来了不少高于,似是华公子朋友,为免引起误会,可否请华公子代请入庄?
华云龙情知必是侯稼轩、蔡昌义等人,耽心玄冥教对己不利,潜伏庄外,待机而动,心中也怕他们见自己久不出庄,打进庄来,那时局势不可收拾,当下道:在下理当去一趟,神君欲否一见江湖朋友?
谷世表略一沉吟,笑道:本神君重出江湖,正欲一会故人,有此机会,如何能够放过。
华云龙暗道:侯伯伯他们的行动,自然难以瞒过谷世表,举步走向丹墀。谷世表身形微侧,让开正面,将手微微一挥,紫霞子、黄遐龄、仇华等人,忽然齐齐微一躬身,由厅旁两廊散去,那一批手执火炬的玄冥教徒,也悄无声息散去,自始至终,除了仇华老八被谷世表责罚时,略现异色,并无声息,可见训练有素。
刹那,石坪重归黑暗,只有廊下所是羊角风灯,吐出黯淡的灯光照着。那玄冥教的副教主吴东川,却漠然立于丹墀。两人迳穿大厅,吴东川则退后半步。谷世表一瞥厅中酒筵,笑道:本待与华公子饮酒畅论天下英雄
华云龙朗声笑道:不知如何之人,始可当得神君心中英雄?
这时,由厅下丹墀,直至庄院门口,又已排成一列紫衣大汉,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