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侗默然半晌,吐出一口长气,道:或许是我急了些,不过遇见瞿老儿,我还非得狠狠骂他一顿,他瞿天浩凭什么想一手包办此事,姓朱的与司马长青交情不如他?言下虽有嗔意,自是信了,其实他非不知此理,只是心中气瞿天浩不过而已。对于此事,蔡薇薇本不识瞿天浩,无从置喙。
华云龙话锋一转,道:外公你为什么放过房隆及孟为谦那批人?
白啸天哑然一笑,道:你小看他们了,房隆功力与外公相差极微,放手一搏,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蔡薇薇憋了半天,忽然道:我看姓房的也没什么大不了,不信他能接下我家「四象化形掌」。
白啸天笑道:薇儿,你功力超凡入圣,又当别论。
蔡薇薇突然想起,白啸天已言房隆功力与他相差无几,自己这一说,岂不连白啸天一起看轻了,不由忸怩道:我功力很差。
白啸天道:你功力之高,有目共睹,那也不必谦虚了。他深明禁忌,并未对蔡家武功,略为探询,顿了一顿,道:不过主要原因,还是东郭寿已至江南了。他淡淡说来,华云龙却大吃一惊。
要知「九曲掘宝」,星宿派锻羽而逃,临走时,郭东寿扬言十年百年之后,星宿派若有奇才出世,登门索取星宿一派失物,意思就是要与华家再争雄强。东郭寿也算一代枭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对华天虹功力之高,既已深知,没有四五分把握,焉敢自取前车之覆。他这一重入中原,一场大战,已是隐隐欲来。
华云龙一惊之后,旋即平静地道:东郭寿恁地?九教主恁地?那鬼鬼崇崇的玄冥教主又恁地?
白啸天心中暗暗喜许,表面却怒声道:你连房隆都敌不住,还论东郭寿,大发狂言,也不惧别人齿冷?
蔡薇薇见华云龙受责,不知白啸天内心所思,以为他是真怒,想代他说上两句话,口齿一张,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好。华云龙却神色自若,道:取法乎上,龙儿不敢自我非薄。
白啸天道:既然如此,让你一个人去吧,外公不管你了。站起身子,道:朱兄走啦。
华云龙大感意外,怔了一怔,也悚然站起,道:外公您生气了?
白啸天微微一笑,道:自家外孙,外公有什么好气的。
华云龙见他果不似发怒神情,心头略定,愕然道:那外公为什么要走了?龙儿还有很多事想向您禀告啊。
蔡薇薇也站起娇躯,道:白爷爷,这般深夜,您老人家去我家休息休息吧。
白啸天道:下次再说,眼下我与朱兄正有要事待办,倒是龙儿,外公有两件事要你记住。
云华龙肃容受教,只听白啸天缓缓道:魔教和九教就算声势浩大,犹不足虑,以外公之见,那玄冥教才是心腹之患,玄冥教主是谁,你要好好打听,这是一件。
朱侗在他说话中,站起身来,道:白老儿,你婆婆妈妈的,我可要先走一步了。蒲扇一摇,又向蔡薇薇道:薇儿,如今且不忙到你家,待吃你喜酒时,再去不迟。呵呵一笑,转身行去,他号称逍遥仙,轻功何等高强,一眨眼已转入山角。
蔡薇薇虽是娇靥一红,却高声问道:朱爷爷,您去那里?
朱侗没有回答,白啸天却道:薇儿,不必理他。又接下去道:那玄衣少女与薛娘,你必须好好保护,因为我怀疑他们与薛成德有关,这一件更要记牢了。
蔡薇薇闻言急声道:什么玄衣少女,白爷爷。
白啸天道:你问龙儿吧,他知道最清楚。
忽听华云龙道:龙儿都记住了,外公还有教海么?
白啸天道:没有了,只望你好自为之,勿堕家风。又向蔡薇薇道:薇儿,彼此谊属一家,我也不多说了。
蔡薇薇道:白爷爷说不多说,这不又多说了。白啸天大笑一声,紫袍一拂,迳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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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云龙见她在白啸天消失之后,犹自楞楞着,不禁一按她香肩,道:薇妹,我们也回去了。
蔡薇薇应了一声,忽然嗔道:好哇,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认识一名玄衣少女,你跟她是如何认识的,快招出来。
华云龙那会不知她想些什么,心中暗笑,道:你又不曾问,这等小事,我想也犯不着多罗嗦了,既然你要知道,我还能不告诉你。
蔡薇薇星眸一横,道:说呀。
华云龙笑道:此非善地,还是边走边说吧。
拉住蔡薇薇玉手,施展轻功,强拖她驰回城中。华云龙对姑娘们心意,那是清楚中的清楚,他与那不知名的玄衣少女,也无私情存在,坦然叙来,蔡薇薇自是疑念尽去。其实蔡薇薇天真无邪,倒不是有什么醋意了,只觉得华云龙认识的少女,她不知道,芳心总觉老大一个疙瘩而巳。
他两人何等脚程,谈话间,巳进城中,恰巧樵楼传来四更鼓声,城门未开他们自是越墙而入。进入自己家中,蔡薇薇仍不叫门,越墙而入,却见大厅中灯火辉煌,原来谷宏声仍然候着。蔡薇薇向谷宏声道过劳,请华云龙稍候厅中,竟一人独进后院。
半响,她忽然玉面凝霜,气冲冲地回到大厅,华云龙连问她二三声,她都不答,一叠声叫另一个贴身小婢「环儿」,去将谷宏声再找来。华云龙知道必有事故,却也猜他不透,好在立可揭晓,便也含笑坐候。不到盏茶时光,谷宏声已随着环儿入厅,他方回房,犹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