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教主哈哈笑道:想必十分辛苦。事不关己,九教显得最是悠闲。
谷世表理也不理,道:姓华的,你一定不知那是什么滋味,为了练成绝世武功,老夫在烈火中熏,在冰雪中冻,忍了无数非人堪忍的境遇,屡败屡挫,绝望至极,万念俱灰,几欲自戕之际,你可知道,是何力量支撑下去?他语音激顿,双眼之内倏地血丝密布,厉声接道:那就是仇恨,唯有仇恨,始能让老夫重获生望,老夫这一切,不都是拜尔等这批绝清寡义,假仁伪善的东西所赐?老夫决不能放过尔等,凌迟细剐,分筋错骨,那是太便宜了,应令尔等做下背信失义,滔天大错,子子孙孙,永劫沉沦。
蓦地,一块乌云掠过,蔽住月亮,天地骤变一片暗,一阵森森杀机,似弥漫了整个大地。所有的人,听他怨毒至极的语声,都不由浑身汗毛一竖,知他既蕴无比怨恨,必另有毒谋,有人隐隐猜出,却盼并非事实,华云龙也不由心旌动摇,暗暗忖道:想不到他怀了偌大仇恨,毋怪恨咱们华家入骨了。
忽听曹天化道:师弟何必因此伤怀,愚兄必助你报仇。
岭南一奇接口说道:老朽誓死,助神君雪恨。
谷世表双手抱拳,诚然说道:多谢隆情。突然目冷电,扫视所有玄冥教属,亢声道:本教上下,曾属薛兄的,请即返彼处,薛兄下令为敌,本神君决不怪罪,余人愿走,尽可离去,本神君决不追究他下落,至于本神君,仅剩一人,亦必与敌死战。
此言一出,侠义道、九教,乃至玄冥教,皆是太感意外,寂然片刻,玄冥教天机坛主孟为谦,突然朝谷世表抱拳道:神君之命,为谦不敢不从,况不忠故主,亦难忠新主,为谦等就此退走,至于为敌,万万不敢。
谷世表淡淡一笑,道:如此即见盛意,日后相晤,咱们仍是好朋友。
孟为谦躬身一礼,转身而去,那批薛成德旧属,也纷纷向谷世表抱拳行礼,随之而去,前前后后,一百余人,直至薛成德身前二丈,排成五列,作礼齐道:参见故主。
薛成德将手一挥,道:汝等总算未曾忘掉我,好,退候一旁,待命动手。
孟为谦面有难色,顿了一顿,躬身道:主公令我等赴汤蹈火,属下万死不辞,只是实不便对付玄冥教。
薛成德竟然大怒,面色一沉,犹未开口,华云龙抢先道:理当如此,孟老英雄等,请旁观便是。
孟为谦向华云龙一揖,感激地道:多谢华公子缓颊。率人退至一旁站定。
忽听谷世表扬声道:还有离去的人么?
皮自良钢拐一顿,厉喝道:贪生怕死的快滚。
玄冥教受谷世表一番话感动,士气陡昂,齐声喊道:我等愿同神君共生死。
众人见玄冥教,明明本是人心浮动,崩溃在即,经谷世表一来,土气鼓舞,战志激烈,遣开薛家旧属,既除肘腋之患,又可笼络人心,群侠虽不齿其为人,对他心机气魄,倒也暗赞,觉得玄冥教一出江湖,震惊天下,确非偶然的事。
华云龙双眉耸动,道:谷世表,你尚有何事?
谷世表嘿嘿冷笑道:你既心急,本神君这就说了。他一字一顿,恻恻道:实告尔等,谷忆白即彭拜与白素仪之女。
话声未落,白素仪悲恸一声,几乎晕倒,被蔡夫人抱住,满面戚容,朝谷世表恨声道:谷世表,你要报仇找我夫妇也罢,弱女何事?
谷世表狞声道:老夫对她爱护备至,害她的人,可是尔等的人。
无尘道人浩叹一声,道:彭夫人,贫僧罪该万死。突然回手一掌,向自己天灵盖击下。
华云龙自不容他自尽,闪身托住无尘道人手肘,沉声道:此事不能怪罪道长,找的该是谷世表才是。
众人本有不少,已推测谷忆白与彭拜夫妇有关,但见谷忆白既有父母,毫无破绽可寻,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渐也释去疑心。讵料,事却属实,想谷忆白既是谷世表之徒,群侠虽有所疑,无法证实,也是徒然,谷世表无论胜负,她与侠义道,皆属生死大敌,不管谁杀了的,都是天下至不幸的事,对谷世表心机之深沉毒辣,俱感既是惊凛,又是愤怒。
单世民与姚宗恩,按捺不住,猛地扑向谷世表,黄遐龄及董鹏亮,闪上接住,四人两起,顿时激战起来。华云龙义愤填膺,方待向谷世表问罪。忽见华云龙面庞一转,沉声道:谷世表,你心智之深,人中罕见,华某倒也佩服,向你讨教几手如何?
谷世表心神一凛,情知自己不敌,当着手下,又不甘示怯,心念电转,犹疑难决,曹天化见他进退维谷,敞声一笑,迈步向华云龙走去,道:华家小儿,元清说你可与老夫抗手,老夫倒想一试,那小和尚有否夸口?
华云龙淡然道:华某不会让你失望。
霎时,场中鸦雀无声,人人屏息以待,单世民等四人,也暂行罢手,想一睹这场必是惊大动地的大战,只有司马琼与樊彤,兀是激战不休。自沂山一战,谁都知道华云龙武功盖世,只是曹天化修为在二甲子上,寿高无两,武功也是深不可测,这两个绝世高手,未交手前,谁也不敢轻言胜负,只是有人私心中总以为华云龙可以得胜。
曹天化心中转念,哈哈一笑,大踏步行走向北方,似待上峰一战,才走出几丈,观准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