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退,那种力量带着将他往下压,以一种极为强制的姿态想要让他跪倒在地,臣服。
然而他却依然动也不动,身姿闲散如风,笑意未减,朗朗阔阔,高山卿云。
他背负双手,就那样站着,只有宽广衣袖展开,倒平添了旷古之感。
黑夜里有些令人心惊的寂静,江蓠就要走出这条小巷,却突然听到一声“砰”的巨大声音,然后周围的那种威逼之力瞬间退得干干净净,所有的空气瞬间回到胸腔。
江蓠急忙的回头,便看见两边的瓦墙在瞬间坍塌,一阵烟尘瞬间冲了上来,将楚遇的身子完全的笼罩在其中。
江蓠急忙冲上去,看见楚遇安然的站在那里,不由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子修……”
她刚刚喊出这两个字,楚遇的手却突然按上她的肩,然后脚微微一软,登时半跪在地,头上已经一片冷汗。
“子修!”江蓠急急忙忙的去将他抱住。
楚遇却微笑着伸手抓住她的手,静默了片刻,眼底那欢喜倒是真心实意的:“还好,阿蓠,还好。”
他不断的说着“还好”,江蓠默默无语,只能弯下腰抱住他,说不出一句话。
过了半晌,楚遇终于恢复过来,他拉着江蓠站起来,脸色虽然苍白,但是江蓠却意外的感受到他心中那轻松的感觉,她从自己的怀中掏出帕子,一点点的擦拭着他额头上的冷汗。
楚遇微笑着抓住她的手,然后转头看着到她的瓦墙,道:“我们快走。”
而两人刚刚闪入旁边的黑暗处,官兵的马蹄声已经在黑夜里溅开。
两人回到定安侯府,明月等人已经等了许久,看见他们二人回来,急忙打热水的打热水,递帕子的递帕子,江蓠将帕子在热水中拧了,然后擦拭着他的手。
楚遇看着她低头的模样,一缕发丝扫过,他心里只觉得万般柔情,明明前途未卜,可是她就这样在自己面前,就像最平常的妻子一样,做着最贴心的事。
他静静的看着她,却忍不住心底里泛起极端的刺痛,但是瞬间便将这未卜的前程抛之于脑后。
或许,这样就足够了。
江蓠刚刚想站起来,楚遇却已经将他的手扣到她的腰上,然后将她往自己的腿上一压。
江蓠不明的转头看着他。
楚遇伸手拿下她手中的帕子,往旁边的水盆里一扔,道:“将棉帕拿来。”
“是。”帘子之后的明月急忙双手托着十二张棉帕的乌木托盘上来。
江蓠看见明月进来,始终有些不好意思,她想要站起来,但是楚遇的手倒是贴的紧,她不好再动,只好在他的怀里。
明月这么小,会不会带害小朋友啊?
楚遇倒是平静的紧:“将盘子放下吧。”
“是。”明月到底年纪小,没见过男女情态,脸色微红,急急忙忙的放下退了下去。
江蓠无奈的捂额:“子修,这样不好……”
楚遇轻轻的笑,一伸手拿了棉帕,往水里一浸,然后便开始轻轻的擦过她的脸,她的脖子,她的肩,她的胳膊,她的手,她的腰背,她的脚。
每擦一处都换一张帕子。
江蓠开始倒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在接触到楚遇的目光之后,却不想再动。
他的动作轻柔至极,仔细而温柔,珍惜的仿佛稍微一用力她就碎了一样,他的眼底明明只是温柔,但是江蓠却觉得,这片刻之间,有什么无能为力的哀伤一眨眼逝去。
那种明知道结果却无能为力的哀伤。
但是下一瞬楚遇却已经抬起头来,对着她微微一笑,轻柔如梦。
他的唇在她的额头上一贴,道:“可是睡觉去了,阿蓠。”
他将她一抱,转入珠帘。
------题外话------
题目都来不及想了,传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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