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奇怪?喜欢了就是啊,管他男的女的呢。”何黎装作很轻松的说,但任谁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飘忽。
涂玉泉皱了皱眉。这种回答很不负责。
见涂玉泉的态度,何黎想立即补救,但又犹豫着。
“真的吗?你真的就只是这么想的?”涂玉泉轻轻地问,看似无害。
何黎沉默着没说话。
“那么,告诉我,你真的有认真考虑过吗?”涂玉泉看着何黎,又觉得自己语气不该这么严厉,于是他放轻了声音,“知道什么是同性恋吗?还有他们的社会接受度,他们要承受的来自社会、家庭的压力有多大,甚至还有他们自己给自己的压力。走这条路,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涂玉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何黎却足够震惊了。他没想到,涂玉泉竟然知道同性恋。他当初去找资料,大多数资料上都只有只言片语,很少有外国作品才把它说得详细些,而且,甚至有的观点认为同性恋是精神病。虽然他知道自己喜欢涂玉泉,也不认为自己是有病的,但是,他一直不敢把自己知道的告诉涂玉泉。因为他怕,怕涂玉泉知道同性恋的那些说法后认为自己是精神病而远离自己,也怕涂玉泉因为同性恋所面临的压力和社会困难而不肯答应自己,不肯跟自己好。
其实,何黎虽然考虑了那么多,但是还是忽略了涂玉泉的性向问题,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必定能追到涂玉泉。
此时的他,震惊于涂玉泉不仅知道他所接触的任何教材都讳莫如深的同性恋,还很熟知的样子。他知道涂玉泉喜欢看一些名著、杂志,自己还帮他带过几次书,难道是从那里面了解的吗?
不管是从哪里了解的,何黎此时都非常高兴,涂玉泉并不反感同性恋。
“我知道一些,”何黎看着涂玉泉的眼睛,解释道,“我不管什么同性恋,我只管自己,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如果因为你是男的的话,那我就是同性恋好了。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俩在一起,我们一起挣钱,一起生活。你看,你的成绩那么好,我也不差,我们俩又没有拖社会发展的后腿,反而是会作出巨大的贡献。我们两个在一起,又没有妨碍到别人,只是过自己的日子,有什么问题呢?”
听着何黎这样的看法,涂玉泉心里是很轻松的,但他还是忍不住质疑:“你这样想当然可以,但是你考虑过你的家庭吗?你的爸爸妈妈,爷爷,小叔,他们呢,他们会同意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吗?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别人知道了,你父母亲人会听到怎样的闲言碎语?他们受得了吗?还有孩子,你的父母会同意你因为跟男人在一起而不能传宗接代吗?”
何黎愣住了。说实话,关于家庭,他真的没想这么多。
简简单单的谈个恋爱,现在哪里会去考虑那么多,能想到社会方面就已经考虑得很多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父母会怎样对待他的恋情,会怎样看待他选择的道路。
涂玉泉又加了把火:“如果有一天,你跟你的恋人在一起,但是你父母接受不了,硬是要你们分开,你会怎么选择?”
何黎走了,带着涂玉泉提的几个问题,按照涂玉泉说的,回去想清楚去了。
何黎走了,涂玉泉心里一点儿都没有轻松起来。他在想,要是何黎想清楚了,却继续这条路要怎么办?要是何黎想清楚了,立即回头,把这苗头按杀在萌芽之初怎么办?
最后,涂玉泉关于第二种结果的感觉,竟然会莫名的失落。
何黎走了,没有跟涂玉泉告别,整个暑假一直都没有露面。
何黎走了,涂玉泉的生活还要继续。
整个暑假,涂玉泉快要忙疯了。
在夔城,涂玉泉买了又一栋三层的楼房。小楼比较旧,青砖的房子,显得灰扑扑的,而且就目前看来,地理位置也不怎么好,涂玉泉知道,县城一新建,那里就会成为新的商业区,特别是服装。小楼样式老旧,唯一的优点就是大。占地面积几乎是奶茶店那边的三到四倍,涂玉泉看上的也就是这点。
原来的主人急于出手,他也是听人说涂玉泉在找房子,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开价不高,最后涂玉泉花了一万八就跟那人签了合同,并且把房产证上的名字过了过来。当然,房子最后落在涂大军名下,涂玉泉还不满十六岁,办不了身份证的。
买下店铺后,涂玉泉就开始了他的装修大业。
不仅是这里,奶茶店那边也要重新装修。
青砖墙看着简陋,但实际上却很结实。涂玉泉把几个门面打通,三个门面看起来就是墙面全部粉刷了一遍,然后把门面的门开大,全换成了卷闸门,还设置了玻璃橱窗。墙面上该有的挂钩、横杠,一样不缺。唯一有些缺点的就是地板没法弄,夔城只有贴墙的瓷砖,没有地板砖。最后地板砖是从杭州专门找回来的,大理石花纹的,好看又经脏。门外的墙面不好处理,涂玉泉干脆就由得它保持原样,门里门外,形成鲜明的对比、强烈的反差。
奶茶店这边,涂玉泉完全是按照后世的一些水吧的样子在装修。一切走温馨路线,墙面的瓷砖都贴的是暖黄色的。把门面里摆了布艺的沙发,茶几,剩下的地方也摆的都是看上去很精美的椅子和桌子。沙发的位置还用帘子隔开,让人感觉更加隐秘和轻松。操作台对面的墙上也钉乐乐一排光滑的木板,然后包上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