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人抱起,准备往屋外走,而另一人却踢开了房门。俩人对立而站,气氛凝固,仿佛下一秒就燃起火焰。
“不打扰。”他搂着怀里昏睡的人儿,欲往外走,却被他拦住去路。
“舌头半断,脚踝歪伤,七八日未食。”他数着指头,近身在竺玉耳旁暧昧道“何况还来着愧水。”
“你确定,就这么带着她走?我府上,可有上好的御医。”他轻笑道。
竺玉听着这些话,句句都是关于她,心犹如针扎。
究竟是什么,能让她被折磨成这样?能让一个眉间时常泛着乐儿的屠娘,昏睡在这里,不省人事?
只怨自己,没看紧她。
他看着莫川,面容从未有过的决绝。低层着声音,字字敲击对方的心。“如果她死了,你想得到的,再也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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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娘被轻缓放在了床上,这床好像跟之前睡的不一样,舒适太多。被褥铺了好几层,有大又轻薄,盖在身上干净柔软。
嘴角被轻轻拉开,顺着一小勺轻柔的水,流入她的口中。她咂吧着嘴唇,喝够后,又被轻轻的扶起。一勺一勺往她嘴里送着清淡的稀粥。
怕弄疼了她的舌头,都是直接送入嗓口在吞下。屠娘迷糊间,猛然想起身穿红衣之人提着斧头手起刀落。刚入口的稀粥,就那么给吐了出来。
太医擦擦额角的汗,弓着腰对站在旁边两位男子道“回王爷,这姑娘她...除了水不往外吐,吃什么都吐...下官实在没辙了。”
竺玉皱着眉头,拿过太医那碗清粥用勺搅了搅,清汤寡水的。转身离开房内,半会后端了碗温和的稀粥进来。看来是在原来的白粥里,加入了甜枣和糖搅拌了。
屠娘喜欢吃甜,以往舍不得买红枣,偏偏那店家就开在家和肉摊那路边,每次回家,或者是去肉摊时,神情都得十分严肃的不去看那红枣店,小跑几步越过。
他有次用肉钱,给她带了几个枣。被她珍惜的裹在小帕子里,总是舍不得吃,想着味了,就拿出一颗裹在嘴里,连壳都不愿吐出来。
竺玉亲自扶起屠娘,一小勺一小勺往里喂。又轻柔的拍了拍屠娘的胸口。直到整碗粥喝完,她都没在吐。
御医在旁边看的连连称奇,随后又拿着药箱,把屠娘的脚踝包扎了,开了副药方,以及女人家来月事补身子的方子,交给了一旁的王爷。
竺玉随手拿过,挥手把御医打发走,药方往桌台上一放,看着在床上的俩人,没好气的离开了。
屠娘接下来昏沉了好几日都睁不开眼,却知道一直在身旁泛着茶香之人在照顾她。给她擦脸擦身子,喂汤喂药。甚至下面的事儿,都交给他去做。
醒来时,已是到府的三日后。
她睁开眼来,就看着坐在床边拖着手轻眠的竺玉。
身穿依旧月白色的衣衫,发丝轻笼在后耳。闭着双眼,神情有些疲惫。
听到床上动静,他睁了眼,看着屠娘眨巴着眼睛,轻问“醒了?”
“醒了?”
这熟悉的嗓音,温柔的环绕在屠娘耳旁,她那眼泪瞬间犹如绝提的洪水。
七八日未见,她受过的苦难无时无刻不是在想着竺玉。看着这人坐在她的床边,仿佛从未离去,依然是住在那小屋子里。先起来的他,捧着书本坐在窗边,等屠娘睁眼时,他会拿下书本,轻问“醒了?”
那一瞬间,她哭的够呛。不停的抽泣,惹得那人坐到床边轻拍她的背,叹息一声,低声道“让你受苦了。”
屠娘这辈子,还从未如此用力抱过一个人,仿佛用尽全身力气。
舌头已经结痂,依然有些疼痛。但她用沙哑的嗓音,忍着疼道“喔...喔..浩翔里。”
换来的,是对方同样环抱着她,在她耳畔轻语“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