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娘的汗大颗大颗往下滴,湿了衣领不说,还黏兮兮的贴着她的脖子。右腿一瘸一拐的,膝上还有红色的血液隐隐从裙裤里侵透出来。
她这是遭了什么罪?
不就是送了碗面条么,竺玉这位亲戚,也不知发了什么疯把她掳了去。
这下可好,她看着这一路,前路漫漫,后路更慢。进也不得,退也不得,旁边还跟着个阴阳怪气穿着红衣服的男人,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昨晚她被掳了去后,颠颠簸簸跑了一路。夜黑风高的,胃子实在难受,把长桌宴上吃的东西沿路吐了出来。
刚吐完没多久,那匹高头大马突然一个趔趄,狗~吃~屎的趴了下去。口里泛着白沫,全身抽搐,没过半会就登天了。
莫川连着屠娘一起被摔下马,他气愤的站起拍拍身上的灰尘,用脚踢着已经累死的马儿“不中用的东西。”
她摔在路旁,脚就给崴了,还把膝盖磕破。霎时疼痛感袭来。
屠娘咳了几声,质问道“你干什么抓我!”
莫川转身看向屠娘,一脸阴沉的慢慢走来。从怀里抽出一把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的匕首,悄悄的抹到她的脖子前。
声音冷的犹如一条冰冷的蛇,缠上了她的脖子,张着大口冲着她吐着信子。“你说...这一刀下去,再把你扔到山下,有谁会发现?”
屠娘的声音,抖得不像样子。大脑一片浑浊,半句话都没说出来,裤间一热....回神时,下身一片湿润,一股子骚热的水,翻着热气扑鼻而来。
哪儿遭过这等罪?自个儿在城里卖着猪肉活得好好的,现下突然有一人举着刀就喊着要给她放血....吓尿了好么。
莫川闻到味,看着身下屠娘裤裙里漫出的水,恶心的退后俩步,生怕那金丝龙腾靴,沾上了晦气的东西。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丝毫没当初杀猪时的豪迈劲。瘫坐在尿中哽咽着“我...我我啥..啥坏事..也..也..没做。”
得,屠娘这德行样儿,他没了兴致。
莫川确实在马上有想过把她一刀抹掉,省心又省力。但他知,那样做的话他跟竺玉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本想吓吓她,结果熊成样儿...长见识了。
他冷哼一声,发气的又踢了踢马儿,看它活过来没。马儿依旧倒地不起,全身开始僵硬。
他拂袖而去,留屠娘一人继续瘫坐在那处。
屠娘全身都被吓软了,身子都直不起来,瘫坐在那处缓劲儿。直到一阵风吹过,远处已走远的那人又折了回来。
他脸色铁青,发着脾气冲地上人没好气道“赶紧起来!带路。”
可怜的屠娘,就被拽起颤抖着身子一路走了下去。
“你你..去哪儿..啊。”
“京城。”
京城?屠娘看着这处路,颤抖着身子磕磕巴巴道“你走错路了...刚内条岔路口,往右拐才到京城。”
莫川愣了一下,刚才一路骑马跑太快,因路太黑,心里又有气,完全没注意。
“要..原路返回..才行。”她说完,缩着脖子扭头就往原路跑了起来。
衣领子又被一拽,往后一抓。莫川冷笑道“想往回跑?”
“没...”
“哼,等竺玉救你是么?你确定跟他相处不到两月他会来救你?”
屠娘想着竺玉的面容,思考着他会不会来救自己时,又被旁边冷飕飕打击了一句“说不定现下,早已把你全部家当卷了,跑路去了。”
一听这话,屠娘忍着不笑出声。
想不到比她还有钱的竺玉,连自个儿银子不要扔井里,非要把她这穷家破碗的挤不出几个铜板的家当卷了跑腿?
见屠娘低埋着头不说话,以为被说中软处,莫川继续再接再厉打击“不过正常,他一向没人性。”
听着他这样的说法,屠娘一度怀疑。这人究竟说的是不是竺玉,为何出入那么大,就像另一人似得。
在她眼中,竺玉是视金钱如粪土之人,带点娇气,却不矫情。性子孤傲了点,但绝对合群。虽冷言少语,但内心温柔。
否则,他也不会依着她的意思,接手猪肉摊。也不会帮她隐瞒自己的谎言,更加不会合群的跟大家一起参加祭祖。而且,她在台上出丑时,也是竺玉救了她。
她心里好像有一种肯定,竺玉会来接她,仅此而已。
但现下,旁边有个喜欢放血的家伙,她不好反驳。只有依着对方的性子道“你说的是...他...不会来找我了吧。”
听着屠娘承认,莫川这心才算舒爽了很多。“你好生的把我送回京城,到了地儿,我高兴了,自然给你找个活干。我要不高兴了....”
她背僵硬直挺,只觉一阵冷风顺着脊梁骨吹过,那人低下身子在她耳旁轻语道“我就把你藏起来。”
藏起来?藏去哪儿?莫不是...土里吧。
莫川看着旁边这座小土坡,爬上去在翻过这座山,应该就能到对面回京城的那条道,现下原路返回的话,只怕碰见竺玉,他不能冒险。
本来是一时兴起掳了屠娘,就想着把她运到自己府上了,等竺玉来接。这样在他的地盘上,好留人,也好做事。
好巧不巧走错路,死了马。
看来老天都像着那屠妇,但他...偏要逆了天。
“今晚在这歇脚,等天亮翻山。”他冷言道“你敢跑我就敢杀。”
于是可怜的屠娘,含着眼泪被赶到了路边睡着。而莫川,则挡住了往回走的那条道,坐在边上警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