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空荡荡的,不是说话的地方。
这艘船有三层甲板,他们所降落的位置就是最上的一层,与一个观景大厅相连,哈里森就把他们引进大厅。
吊顶大灯和周围的壁灯次第亮起,两面的透明落地窗上还自动调整了外景,蓝天白云,阳光明媚。
林安甚至能听到微微海涛声和刮来的温暖海风,让人以为正处于阳光晴好的蓝天碧海之间,一改冰原干冷气候带给人的压抑。
林安心里暗叹,想原世界的科技也不过如此了,可见异界的文明辉煌程度并不下于原世界。不过毕竟一个是科技一个是魔法的世界,两者可比性不强,人体潜能开发方面,这里远胜原世界,但文明开化程度,原世界由是这里远远比不上的。
“阁下刚刚晋级?”
各自落座后,代表其他强者的四女三男中,一个女法师问林安,态度温和。
林安注意到,她的法袍上的徽记暗纹的背景是一个金冠与权杖交错成十字,说明她的追随者是一位强大的法师,受过梅林皇室赦封。
而其余几人也隐隐以女子为首,在女子问话时,其他几人也看向林安。
他们都注意到,林安晋级时的法则气息并没有完全散去,而林安不受约束的外泄精神力,也说明她晋级时间并没有超过一年。
林安暗自揣测着女子背后的强者的身份,微笑点头承认,施礼,“见过几位先行者。”
她收敛了眼中的精神力之后,众人看她的眼神也就没那么异样了。
“年纪轻轻,天赋超卓,”有意无意看了了穆里尼奥和兰斯特,哈里森感叹,语气看似欣慰,“你的前途可以期待。千万不要轻易分心外物,阻碍拖延你的未来,尤其是世俗外务和感情,是修炼的大敌!”
“谢谢大师赠言。安一定铭记。”林安品味其中的意思,不知这位哈里森剑圣是在好意提醒,还是在警告,或是两者兼具。
哈里森欣慰点头,还想说什么。却被穆里尼奥打断。
“安,以前认识兰斯特大公?”他毫不客气地直称了林安的名字,而这一般只有亲近的人如亲人密友,才能这样随意称呼。
“是的,大公性情友善近人,是一位真正可信的骑士,在两年前曾经给过在下很多帮助。”
林安对穆里尼奥的口气十分客气,遵从哈里森的意思,与两人都拉开了距离。
“安还是叫我兰斯特好了,难道分别两年。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吗?”
兰斯特的口气佯怒,但也不是单纯的佯怒,他感觉时间经历的阻隔,令林安与他生疏了很多,这种陌生感令他并不好受。
“怎么会呢?”林安抿唇微笑,看兰斯特的目光很柔和,却对前面的要求不置可否。
其他人则微惊,两年前,意味着两人在兰斯特成为大公之前,就已经认识了——
彼时。兰斯特还是一个小小的斯图亚特旁支子弟,而林安也并没有成为年轻的白袍法师。
某种程度上,他们算得上是相识于微时的旧友。无论在贵族还是能力者的观念中,这种友谊都是值得保持甚至珍视的了。何况兰斯特对于这位安法师的感情,明显并不止于此,倒是安法师一直没有主动与兰斯特相认,似乎并没有与兰斯特大公相同的感情回应。
不过表面所见不一定真实,多数执着于修炼的能力者不像贵族那样乐于交际和联络关系,但不代表他们心中不重视感情——
很多时候。他们的友情显得寡淡如白水,但一旦付出,就不会轻易收回。
无论如何,既然点出这点,就说明林安和兰斯特关系并不一般。
哈里森闭上嘴,心里觉得这小丫头看起来表面温和稚嫩,实际上是朵带刺的花,回答语气轻描淡写,却暗示了他多管闲事,还借他的话顺水推舟和穆里尼奥拉开距离,恐怕这骚包鸟心里又要迁怒他了。
重要的是,小丫头的话中丝毫找不到把柄,她的回答滴水不漏,礼貌周全,任何人都挑剔不出什么,只能令他暗自郁闷,感觉她不但滑不溜手,而且应对老辣,丝毫不被这艘船所代表的众多强者所压制。
哈里森余光瞟到林安身后明显脸色局促的艾克三人身上。
他们还不完全清楚情况,但也知道在这艘船上的人绝对不一般,加上他们依仗的林安恢复原貌后给他们陌生的感觉,因此有些神色不安,显得有些紧张,在看到观景大厅的变化时,即使极力收敛也掩不住诧异——
哈里森心说,这才是正常人应有的表现嘛,哪像那小丫头就只是露出些意外,就平静地欣赏起来,丝毫不觉得惊奇,好像对此早已司空见惯似的。
哈里森猜想着,到底什么样的环境能养出这样的人,而其他强者的代表对林安的观察也告一段落,得出和哈里森相似的结论——这个女孩来历不明,但出身绝对不简单。
这个观景大厅落地窗的幻景效果,在其他法师手中未必达不到,但一般没见过的人,第一次见绝对是好奇这种效果的原理,而不是像这少女一样,只看一眼,就明白了幻景的目的,并且安之若素地欣赏。
而在林安角度,她虽然不清楚众人对她的观感,但也知道对于这些强者和长期跟在强者身边的追随者来说,或许各有性格观念,但有一点,就是太过畏缩没有自信的人,绝对不会入他们的眼,也难以得到尊重。
这个标准其实可以放之四海而皆准,林安来到这艘飞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