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个下午,周晓斌终于把所有的外文报纸都给“追缴”了回来,幸好之前谁借了哪一期的那种报纸都在一个小本子上有记录,不然这个任务还真不一定能完成。现在的国关学会办公室俨然已经成了北大最热闹的地方之一,许多人有事没事都会来转一圈。
虽然报纸收回来了,但大家怨声载道是难免的,每个人对新事物都是有一种好奇心的,许多人之前还从来没见到过外国的报纸是什么样子的,这次刚有机会拿到手看一看,就立马又被收回去了,有些怨言也是正常的。
最郁闷的自然是周晓斌,原本还想着办件好事,结果却弄得个里外都不是人,这让他对那个去刘书记那里煽风点火的小人更加的不满。周晓斌平时虽然也很好说话,但这种别人都已经欺负上门来的事也是不能容忍的。
整个下午他都在猜测到底是谁在背后打自己的小报告,要说对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最清楚的应该是冯雪,不过她和自己的关系也很好,犯不着这样为难自己,再者刘书记也说了是国关学会里面的人。那么剩下的范围也就小了,国关学会到现在也没有多少人,最近新招进来的那些干事可能性不大,最值得怀疑的自然是原来那几个副主席了。
正因为这样,周晓斌很想不通,他平时也算是很注意民主的,所有的事都能做到群策群力,又充分放权,当然很大原因是因为他懒,别人能干的事情何苦都往自己一个人身上放,有没有工资,但也正因为这样他怎么说也和独断专行搭不上界哪。
不爽归不爽,周晓斌把报纸都收回来送到刘书记那里后,又按刘书记的要求召集国关学会的全体干部和干事召开了一个小会,他上台作了深刻检讨。直到他把检讨书读完,许多干事也还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大家都在私底下窃窃私语。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政治挂帅嘛,什么事都喜欢上纲上线,动不动就开批斗会、检讨会。周晓斌回忆了一下,这还是自己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写检讨书,也算是一种别样的人生经历吧。虽然是被责令检讨了,但周晓斌也没怎么太当一回事,晚上早就去自习看书,倒是有不少认识的朋友不停的上来打探消息,让他有些无可奈何,只能感叹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等周晓斌晚上回到寝室的时候,发现宿舍里围着不少人,王培年正在那里绘声绘色的表演者,他一看都知道是在模仿自己之前在会上检讨时的样子呢。
“同志们,今天下午校团委书记刘老师找我谈话,说有人向他举报我在平日工作经常独断专行,在学会里面搞‘一言堂’。这让我很痛心那,第一个痛心是因为我发现自己以前的工作还有做的不公的地方,虽然每次学会有事情都会召集学会里的几个干部一起商议,但商议难免会产生分歧,我也一直是按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主集中制原则处理的,看来有一部分同志还不理解,进而对我产生了误解,说我搞*。这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和大家的沟通不够,在这里我向大家做深刻的检讨。
第二个痛心是因为通过这件事我发现大多数同志都是兢兢业业想要把学会的工作搞好的,但也有一小部分人对组织、对我们学会很不信任。你对我这个国关学会主席有意见完全可以直接找我来说嘛,我也不是说不能接受别人的批评,或者也可以找其他副主席去说,为什么一定要去校团委打报告呢?这样一来,我的确是丢脸了,被刘书记狠狠训了一顿。但我们国关学会难道就不丢脸吗?知道内情的人以为我们是在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国关学会刚刚有点成绩就开始搞内部夺权了,这个名声很不好那,同志们!
大家既然加入国际关系学会,那就是国际关机学会的兄弟姐妹,要多做一些为学会争取荣誉的事,少做一些给学会抹黑的事!在这里,我也希望大家今后工作中与其他干事或者领导工作上有矛盾都可以来找我或者其他副主席,我们争取在内部解决。因为我相信国关学会是一个志同道合有凝聚力的集体,大家之间都是朝夕相处的同学,又没有什么化不开的血海深仇,通过我们的努力一定能把国关学会办得更好!”
王培年说完,自己还第一个鼓掌,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这是其他人也看到周晓斌回来了,一下子气氛更加热闹了。
“晓斌,怎么样,我刚才的检讨有九成像吧,哥们记这些台词不容易啊!”王培年笑嘻嘻地说道。
周晓斌虽然在检讨时也发了一些小牢骚,但也没这么过分,这哪是检讨,根本是在批评人嘛!
“你还不给我滚到一边去,我的检讨是真挚诚恳的,哪有你刚才模仿的那么官僚,你少在这里败坏我的名声!”周晓斌笑骂道。
“喂,你这个人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辛辛苦苦帮你向大家说明情况,揭发那些小人的险恶用心,你不说声谢谢也就罢了,还说败坏你名声!”王培年故意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好了,大家热闹也看够了,快点去洗漱吧,还有十几分钟就要熄灯了!”周晓斌没有理会一旁的王培年,而是把其他人给轰散。只有他自己知道刘书记下午找自己谈话的重点根本不是什么“一言堂”的问题,他在之前的检讨时也只不过感到郁闷发发牢骚罢了。
要是校团委真的对自己有看法,处分通知早就下来了,而不是简简单单的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