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康康九岁生辰后,连冬日好像也尽去了。
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在露天外,厚衣裳都不用再穿。
骐儿和骥儿老老实实地回了少年队,兄弟俩打了一架,又成了哥俩好。
筱雨对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直叹无奈。
而康康,将勤政所搬到了那所有西岭舆图的宫殿之中,将那所宫殿的名字改为勤政殿。
圣殿原本是楚彧还在朝会上时,和康康一起听群臣奏禀的地方,自从楚彧不在朝会上出现后,便也闲置了。
殿前毕竟有成佛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又冒了起来。
康康没有将朝政之事继续放在圣殿处理,难免也有担心成佛柱的意思在里头。
圣殿便只成为了楚彧和筱雨的寝居,骐儿骥儿和乐儿则分别在临近的两所宫殿中起居。
康康则离他们有一段距离。
如今有了勤政殿,勤政殿附近的池塘被填平了,山林观景也被处理了,一个新的宽阔的地方便腾了出来。
有江山舆图的勤政殿是康康在朝会后与臣子议事的地方,而主殿则成为了朝会地所在。
因为这个变化,圣域之中还很是人仰马翻了一阵。
有大臣上奏,说在圣域中大兴土木,此举不妥,被康康留在了原本朝会的地方,让他以后有事便在那儿奏请。
在那儿奏请自然是没人听的,以后这位大人要禀报何事,便只能通过同僚或者是写折子上禀。累得这位大人整日唉声叹气的。
康康对这件事的处理有些让人意外,更是成为了朝里朝外人们的谈资。
这位大人无疑是惹了康康不快,但康康没有贬他的官、脱他的官袍,更没有下令杀一儆百,仅仅是作出这样明显是作弄人的举动来,还是让很多官员在私下里揣测无数。
多数人得出的结论是,圣皇所下的命令、作出的决定,是不能够违背的。违背了他,总是没有好果子吃的。被削官、丢性命都还好说,滑稽的像这位大人一样,被圣皇这样戏弄,在众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成为了众人的笑柄,一大把年纪了还丢这么大面儿。
不过好在两个月后,圣皇也撤销了让这位大人在原本朝会的地方禀奏的命令。
老大人热泪盈眶。
“前段儿时间北地说是有霜冻,圣皇可处理了?”筱雨剥着松籽儿,正看着乐儿聚精会神地画木炭画,一边出言问道。
郭嬷嬷颔首道:“圣皇下令让临近的城守拨粮救济,也派了农科部的大人前去帮忙看看,是否会影响今年收成,找找能挽回损失的办法。”
“北地这也算是受了灾。”筱雨叹息一声,道:“不知道慧儿怎么样了……”
郭嬷嬷安慰道:“夫人且放宽心,慧儿小姐总归是群山家族的小姐,北地受灾,总不会累到她一个小女娃娃吃不饱的。”
筱雨叹气道:“慧儿这丫头善良,也并不是不晓事的。她要是知道北地的百姓吃不饱,恐怕自己也是食不下咽。”
“是啊……慧儿小姐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真可能像夫人说的那样……”郭嬷嬷也跟着叹气一声,却也安慰筱雨道:“夫人不用担心,圣皇已经让人去解决此事了,听来北地的情况不严重,去年冬也算不上太冷。”
“嗯。”筱雨点点头,顿了顿又问道:“为北汉天公主安排的宫所可拟定了?”
圣皇和北汉天公主已经互相递了帖子过去,不日北汉天公主就会被送来西岭。既是康康未来的妻子,筱雨这个未来“婆婆”当然不能袖手不管。天公主入圣域后所要居住的地方,要由她来定。
郭嬷嬷有些为难。
“夫人,这事儿可是有些不大好办……”
“怎么了?”筱雨放下手中的松籽儿,问道。
郭嬷嬷道:“安排得近还是远是一点,宫所是朴素些还是华丽些是一点,还有要安排多少人在宫所里伺候着……这些,还得要圣皇给个意思才行。这天公主入了圣域之后,怎么称呼她,也让人为难呐。”
筱雨好笑道:“哪里还需要问康康的意思……天公主未曾和康康成婚之前,自然是以外宾的规格招待。宫所么……安排得不近不远就好,别太朴素,也别太华丽了。至于伺候的人,先备着院儿里安排四个,贴身的安排两个就好。天公主自己不可能不带人来,先看看她要留多少家乡的人在身边伺候,再做决定。至于称呼,便叫她天公主也就是了。”
郭嬷嬷应了一声,呼了口气。
“嬷嬷是安排事儿的老人了,却被这件事儿给束缚住了手脚。”
“可不是吗……”郭嬷嬷叹道:“老奴是老糊涂了。”
“嬷嬷又说这种妄自菲薄的话。”筱雨埋怨地看了郭嬷嬷一眼:“嬷嬷这样,倒像是一直在我身边提醒我的年纪似的。”
郭嬷嬷忙道:“夫人多想了……”
“嬷嬷不想我多想,就别说这样的话。”筱雨轻轻拍了拍郭嬷嬷的手,道:“也不知道嬷嬷是怎么的,越发的胆子小了。虽说,胆小也就意味着谨慎,可嬷嬷也没必要谨慎成这般模样。便是哪儿做错了,不还有我在前头担着呢吗?”
郭嬷嬷便叹笑道:“老奴多谢夫人了……只是,这天公主之事,到底事关圣皇的姻缘,老奴哪儿敢马虎了……”
筱雨便沉默了下来。
“……也不知道对那天公主来说,到底是福气,还是冤孽呐。”良久,筱雨才叹息一声说道。
康康应承北汉送天公主来的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