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极为嚣张的丽都国王一听这话,顿时吓得声音都发抖了起来:“王儿你胡说什么……什么大势已去?不可能不可能,你父王我绝不可能亡国……”
王后趁机讥讽道:“我看呐,大王子是想取国王陛下而代之,所以才诸多污蔑我和我父……”
“妇人之见!”大王子冷哼一声:“大晋来势汹汹,势要将整个南湾收归囊中,我小小丽都,一没有孟阳、三元那般,与大晋交好的历史,二没有红门那样整齐划一,随时可作战之军队。丽都唯一仰仗的,是富可敌国的王室私财!王后难道以为,大晋攻来,丽都陷于困境,红门邦在这个时候与大晋相争,会是简单地要营救丽都于水火之中吗?不——或许丽都的黎民百姓还会将大晋视为救世之主,将大晋视为拯救他们的恩人!而红门邦,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
“大王子难道是因为曾去大晋游历过,吃了大晋几日米粮,受了大晋几日言教,便将自己看做是大晋之人了?”王后咄咄逼人:“大王子一言一句都在向着大晋说话,莫不是想要举旗投降,投奔大晋,再劝你父做个亡国君主?”
“王儿,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丽都国王立即出声规劝道:“王儿,且等一等,等一等,红门邦定然会来营救我们……”
“父王,当初大晋攻来,你就不该趁乱避到地宫之下。”大王子声调平平地说道:“儿子宁愿你做个战至最后一刻的亡国君主,也不想让你在史书上被史官书写得狼狈不堪。”
丽都国王讪讪地发出一连串不知所谓的语气词。
王后还在用言语挤兑大王子:“国王陛下,您瞧大王子,他这是恨不得您死呢!咱们还是快些去寻了我父,然后得了红门邦的救助……”
“愚蠢妇人!”大王子直言斥道:“王后你心里如何想,莫要以为我不知。父王只带了你我二人避到地宫,我其余兄弟如今即便没有被大晋征南军屠戮刀下,想必你父英萨也早已与红门邦人达成协议,待攻入丽都王宫,便将我所有兄弟全都杀尽。最后余我一人,你再略施手段,我也只能成为刀下亡魂。他日你诞下王子,必定由你儿承继王位……可惜了,若是丽都国再不复存在,你便是生十个八个儿子,也是徒劳!你现在竟然还有闲心算计我丽都皇族?你父英萨犯下滔天之罪,你整个家族难辞其咎!”
“大王子言之凿凿,若果真如你所说,你也逃不了一死!”王后声音陡然提高,想必大王子已然说中了她的痛处:“到时不止国王陛下要被斩于刀下,身为丽都王子的你,身首异处也是迟早之事!”
“美人儿啊,王儿……”筱雨即便看不见,但也能想象得出这位懦弱的、摇摆不定的丽都国王此时纠结的表情。丽都国王都快要哭了:“你们两人为何越说越是可怖……”
“国王陛下!”王后这时定然在丽都国王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她的声音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哽咽不成言:“大王子如此污蔑于我,我随并未孕育大王子,但好歹也是大王子名义之母,受儿如此欺辱,我有何脸面苟活!”
“王儿,王儿……”丽都国王连着叫了几声大王子,大王子恍若未闻。
王后一个提气,正要再哭,大王子厉声喝了一句:“够了!那道门你别想过去,我一会儿就将石门阖上!景我们谁都不知,若是有人已从你父那里探得地宫之秘,此门一开,便再无回寰之可能。”
丽都国王立刻附和道:“是啊美人儿,你父若是安然无恙,定然会自己寻过来的。到时候我们再放他进来也可……”
“不行。”大王子立即道:“若他是被人挟持而来的呢?英萨惜命,为了保命,难道他不会做出背主求荣之事——不,他早就已经背主求荣了。”
丽都国王显然十分摇摆不定,不知道该信他最宠的女人,还是该信他最优秀的儿子。
王后“嗷”地叫了一声,道:“这些日子以来大王子时时都在劝国王陛下离开地宫,比起我父来,大王子才是真正的心怀不轨!你赶快把石门给我打开!”
“若能归顺大晋,对丽都未必是件错事。”
大王子淡淡的一句话,令石门后面沉寂了良久。
楚彧轻轻刮了刮筱雨的手心,在她的掌中写道:“石门之后应当只有他们三人。”
筱雨点了点头,忽然想起黑暗之中他看不见,忙轻轻抓了下他的手,伸了指尖在他手心点了点。
楚彧脸上露出愉悦舒心的笑,紧接着他再次写道:“石门已开,静观其变,若能突进,甚好。”
筱雨再次点了点他的手心。
短暂的沉寂之后,王后和大王子开始就开不开石门的问题拌起嘴来。
筱雨听了他们的一番你来我往的对话,心中深觉这个新王后定然是个空有美貌却无智慧的女人,无怪那大王子斥骂其为愚蠢妇人。她根本说不过大王子,只一味胡搅蛮缠,大王子不如她的意启开石门,她定然会一直闹下去。
果然,没过多久,石门后便传来窸窣的争夺声。丽都国王迭声地劝着:“你们俩别争……哎,别争!”
楚彧微微朝后挪了些位置,伸了手臂缓缓往石门使力。
筱雨从石门后的声响和动作中辨别得出来,想必这时候王后已经在和大王子争开启石门的机关了。
有楚彧的助力,楚彧和筱雨所在的一侧石门缓缓朝内呈扇形移动。那束通过石缝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