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乐须得接着巡街的活儿,这会儿也无法久待,可筱雨带来的这个消息当真是让他心都提了起来。秦乐急声叮嘱筱雨回她店里去,等他巡完街就来找她。话说完了这才急慌慌地提着佩刀追了上去。
筱雨在县衙外转悠了会儿,问了门口的捕快李明德的消息,都说好些时日没见着人了。
筱雨心里更是不安。
回到药膳馆等了一个多时辰,秦乐便跑着来了,额头上还挂着汗珠,见着筱雨便急慌慌地问她道:“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要成新郎官儿了?我怎么不知道?”
筱雨慢腾腾地把眼睛从话本上挪开,对秦乐笑道:“秦捕快别着急,坐下来咱们慢慢说。”
“我的姑奶奶,我能不急吗?”秦乐索性钻进了柜台里边儿,随意拉了根小凳子就坐了下去,仰着头问筱雨:“你赶紧说,这怎么回事?”
筱雨见秦乐的确是有些急切,便将去悦悦家听来的事告诉了他,道:“婶子好似很中意那位姑娘,你要是不想娶,可要赶紧回去跟婶子说。”
秦乐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头,长长吁出一口气来,道:“我娘也真是的,着急忙慌的,好似我娶不着媳妇了一样……”
他也知道时间耽搁不起,和筱雨又说了两句话,就匆匆告辞了,说要跟衙门里告假,回家把这件事跟他爹娘好好说说,他可不想稀里糊涂就被订了亲事。
筱雨送他走了,在店里又略坐了会儿,便带了鸣翠去钱庄取银两。
五百两银子抱在怀里实在是沉甸甸的,鸣翠双手假托着,劝筱雨道:“还是奴婢来抱吧,待会儿姑娘累着了。”
筱雨摇了摇头,一路将银两抱回了店里,放到了妥当的地方,这才放下心来。
“姑娘取出那么多银两来,难不成都要用在买地上?”鸣翠皱着眉头,口气里带了点反对:“之前三老爷说要三百两,姑娘还言之凿凿说要还价呢,到时候抱这么多银两去,不是招着那些个长辈们往上抬价吗?”
筱雨笑道:“谁跟你说我这些钱全是拿来买地的了?”筱雨将银两对半分开,道:“你忘了我说要买个宅子的事儿了吗?我寻思着,二百五十两银子置办个小宅子,应当差不多了。”
听说只拿出一半来买地,鸣翠安心了许多,却又皱眉道:“姑娘预计着二百五十两银子就能拿下那些地?待那日讨价还价起来,对方都是老者长辈,说不定要拿辈分和威望来压姑娘一头,到时候姑娘难免吃亏,现在还得想个稳妥法子比较好。”
“稳妥的法子?”筱雨笑道:“要是为了公平,寻个衙门里有点儿声威的中人在中间,按照市价匀算价钱,便是最妥当也最节省口舌的法子,双方都不亏。只是毕竟涉及到秦家村,我一家都是秦家村中人,要是叫了官家的人来,倒显得不近人情了。我估摸着,这次少不得要亏些,但底线我已经定好了,若是超过了我的底线,大不了这地,我不买便罢。临近又不是没有村落,买哪块地不是买。”
鸣翠想想也是,姑娘本就是秦家村人,寻了官门里的中人来,说不定会因此惹恼了那些老辈长者。这般打算也是无可奈何。家中没人,筱雨一个人待着鸣翠寻了牙行看宅子。牙行里介绍这类事的牙婆是个伶俐的,瞧是药膳馆的东家,又咂摸着药膳馆得了县衙夫人的赏识,动作也十分殷勤,收了跑腿钱,便开始搜罗附近宅子的买卖消息,第二日就来回了筱雨。
“因姑娘要得急,老婆子我也只能寻得这三个符合姑娘要求的地儿,和姑娘那药膳馆都离得不远,就是因着其他缘故,价位不大相同。”
“最贵的多少?”筱雨问道。
那牙婆一愣,倒是没遇到过这般买主,什么都没问,先问最贵的价钱。但她做买卖,只是个中介,也不问那么多,只回答筱雨道:“二百八十两。”
筱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去那处瞧瞧。”
牙婆喜欢似筱雨这般爽快的买主,问明了价钱这便去看宅子,这买卖多半就到手了。宅子越是贵,最后到她手里的润笔越是不少,想着即将到手的银两,牙婆喜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笑着道:“瞧姑娘就是个爽快人,这便请跟老婆子我走吧。”
牙婆极力促进这桩买卖,路上便事无巨细地跟筱雨讲起这宅子的各处情况。
“要说这宅子啊,可真是个好宅子,里头地方宽敞,位置又极佳,风水还极旺,若不是主家要南下投亲,也不会卖了这宅子……”
牙婆说得天花乱坠,筱雨却是一句话不接,反倒是鸣翠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牙婆搭着话,引着牙婆说了很多关于那宅子的事。
口说无凭,眼见才为实。
到了地方,原是柳儿胡同里的一处家宅,外头瞧上去倒的确宽敞,坐北朝南,院墙建得也有两分精致,院子中隐隐透出香气来。
牙婆笑说:“之前那住家的娘子极喜欢梅花,打从嫁进门便种下了几株梅树,到如今也有二十多年光景。现下早冬,有些枝桠上一家冒了点儿梅芯儿,姑娘瞅着也是番意境。”
说着牙婆便拿钥匙启了宅子门上的锁,推门进去,道:“住家走得急,怕走得远了大雪封了山路,到时就走不了了,家中一些物什他们也没搬走,仍旧留在这儿,姑娘可随意瞧瞧。”
筱雨沿着宅子逛了一圈,这位置挺清静的,加上有梅树映衬着,倒是个雅致的地方。宅子是个二进的院子,最里头除了上房还有